香馥沉默許久,終回了話,卻是我從未曾想過的場景,我不敢想象,若這個世上隻有軒會怎樣,也不敢想象,我的世界沒有他們出現會怎樣。
自那晚後,我便病了,病得突如其來,而太後的壽辰和中秋,就在我病中無聲無息的過去。
這期間,許多人都來探望過我,便是恨我入骨的薑雅蘭、袁素素等人,也來過許多次,而來得最勤的,還是慕容辰逸、太後以及慕容辰曦。
更讓我始料未及的是瑾茹悅,平日裏她素喜清淨,此次卻一改平常,隔三差五到我延禧宮來。
雖說我身在病中,她來探望也屬人之常情,可此番一改平常,卻讓我有種恍然若失之意,怕是這天朝後宮將難以安寧。
而更讓我始料未及的是,就在那晚,慕容辰逸臨幸了新美人侍琴,並於太後壽辰那日,因一曲《梅意》冊封其為梅妃,賜劇翊坤宮。
瑾茹悅來時,我正服了藥,有些昏昏欲睡,她倒是顯得頗有閑情逸致,我又不好拂了她的意,便強打精神與她閑聊。
“娘娘,你此番病得真不是時候,雖說娘娘正受著寵,可娘娘久臥病榻,卻讓別人有機可乘,這不,皇上前日裏便得了個梅妃,現在,更是終日宿在翊坤宮,也讓那梅妃愈發的跋扈,沒教養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我聽完這話,輕挑了下眉毛,瑾茹悅的用心我不知道,也不想去猜測,可是,慕容辰逸素知我喜梅,怎會無故封她人做梅妃?
這事無不透著詭異,還是,我這一病,讓慕容辰逸認為,我以無力再為他做事?令我更在意的是,那個被封做梅妃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聽茹妃之意,莫不是,為了皇上專寵之事惱怒?本宮倒是聽聞,茹妃曆來溫婉可人,從不爭風吃醋,如今,怎的為著一個梅妃,就惱羞成怒了?”
話雖如此,但生活在深宮之中,哪個女人是簡單的,瑾茹悅更是不可同日而語,她隱忍,少與各宮來往,也從不摻和皇後等人的明爭暗鬥。
更引人至深的是,她身份極其可疑,我曾動用過許多辦法,都查不出她究竟想幹嘛,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和狼王脫不了幹係。
“娘娘,臣妾明明是在為娘娘鳴不平,娘娘反倒是取笑起臣妾來,娘娘若總是這般,臣妾日後,是萬萬不敢在娘娘麵前提起此話了。”
瑾茹悅麵上一紅,微露不悅之情,像是被我說中了心事,隻是,她眼底深處依舊淡如水,讓人猜不透她此刻所想。
我微垂著頭,明知她接近我是帶著目的,卻又不願點破,這個皇宮太大,夜間更是空曠得可怕,像關押著什麼猙獰猛獸,讓人不寒而栗,這樣偶爾有個人來陪我聊聊天,總是好的。
“唉,說了這會子話,娘娘也該累了,臣妾也不好繼續叨擾,娘娘還得放寬心養病,皇上總還是惦記著娘娘的。”
見我久未回話,瑾茹悅許是當我為這事惱怒,不免輕歎一聲,淡淡安慰了我幾句,就由婢女攙扶著離開了。
我卻怎麼也生不起氣來,選擇這條路的是我,如今我又有何好氣,慕容辰逸,他終究是帝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也不過是帝王權衡朝臣之策,他又豈會真心待誰?就算是我,也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他又為何要為我而壓製自己的欲望?
想著,我倒是漸覺疲憊,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這一次,我不想再繼續錯下去,同樣,也不想再繼續失去重要的東西,所以,想要守護,就必定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香馥姐姐,娘娘這是怎麼了,前些日子都還好好的,如今,怎的說倒下就到下,還這麼久病不起?”
曉蝶擔憂的撩起簾子,眉間擰成川字型,眼下皇上另立新妃,不僅夜夜留宿新妃處,還需了她協理六宮之責,其殊榮,直比自家主子,她是不擔心都不行。
也好在,這曆朝曆代皇貴妃都隻一位,不然,說不定啊,皇上早就封她為梅貴妃了,這樣一來,真不知道就算主子大病得愈,又該如何奪回皇上的心?
“別看娘娘平日像個沒事人般,其實,娘娘曆來便身子骨弱,此番感染風寒,那沒個十天半個月,怕是無法好轉。”
香馥不好向曉蝶解釋此事,隻好含糊其詞,畢竟,後妃與親王有染本是不該,加上這病,也是因為此事,若叫人知曉,屆時,不僅事端繁生,怕是,連性命都將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