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多說,今夜三更,南門詳談,那麼,本宮先告辭了,二公主和五王爺應當多敘敘。”
還未走出幾步,慕容辰逸與薑雅蘭就已到了近前,我忙不迭向他們施禮,身後亦傳來軒的聲音。
“臣妾見過皇上,見過皇後娘娘!”
“原是皇兄過來了,本想與新嫂多聊幾句,沒想皇兄這就到了,臣弟給皇兄、皇嫂見禮了。”
軒說話時總那般不急不躁,我由著慕容辰逸拉起身來,並未轉頭去看他,亦未開口說什麼,慕容辰逸便那樣摟著我,居高臨下的看著軒。
“免禮吧,五弟,你極少回宮,應多去看望母後,這些年來,其實,母後也很想你,如今母後年老,難免害怕寂寞,你應該多去陪陪她。”
慕容辰逸終於放開我,示意軒起身,卻有些言不由衷,我盯著腳尖縷金繡鞋,突然就在想,慕容辰逸他究竟有沒有真的愛上過某個人,亦或是有沒有愛上過,以前的我?
被腦海中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一跳,我抬頭朝他俊朗的側臉望去,心裏那種疼痛感也就愈強了,我為什麼會這樣想?為什麼會期待他的愛?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我為什麼會如此期待?
“是,臣弟謹遵皇兄教誨,這麼些年來,臣弟一直漂流在外,如今,倒也是想安定下來,臣弟已經決定,暫時不再遠行,想來,這樣也會多些時間去陪伴母後。”
軒的聲音響起,我轉頭望向他,嘴唇有些忍不住顫抖著,越是這樣和慕容辰逸待在一起,我就越是想要去回憶以往,可是,往往卻會將自己逼進死胡同。
曾經的過往,就真如同過眼雲煙,我一絲記憶都無,藍氏滅族究竟又隱藏著什麼秘密?我與慕容辰逸之間,又究竟存在著怎樣不為人知的過去?
夜裏,太後沒來,我也以身子不爽為由,逃回延禧宮,說真的,我此刻,竟有些害怕與慕容辰逸待在同一個空間裏,哪怕,他及時與我隔得甚遠,我也會忍不住顫抖恐懼。
我亦明白,身為宮宴主事人,我這般逃離,是會惹人話柄,但,人類對未知事物那種害怕恐懼的心理,讓我顧不得許多。
“娘娘,我們這樣真的沒事嗎?薑後一直等著抓娘娘的把柄,可娘娘今日卻送這麼大份禮給她,真的合適嗎?”
香馥很擔心的看著我,曉蝶亦是如此,她雖不說,可那張因為擔憂,而略顯倦色的臉,我又豈會不知?
“沒事的,香馥、曉蝶,謝謝你們,這次宮宴雖然看似無關緊要,卻暗藏禍害,薑後並非傻子,她懂得審時度勢,所以,不會有事的。”
聞言,香馥和曉蝶緘默,她們也明白,今天這個宮宴就好比鴻門宴,要是繼續糾纏下去,隻怕,會陷得更深,屆時便是再也出不來了。
夜裏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今晚,慕容辰逸自是宿在薑雅蘭宮中,因此,我還未到三更天,就整裝待發,將香馥換為守夜宮女。
“你早到了,芯瑤。”
月色下,軒一身白衣,那發白的月光打在他身上,恍若一層錦衣,更顯他儒雅之氣,我將大氅解下,遞給香馥,朝他一笑。
“你還不是一樣,現在二更未過,你就已經在這裏等著了,和從前無甚差別。”
他聞言,朝我走近幾步,近到我們彼此可以感覺到對方呼吸聲,近到那一刻我認為已是永遠。
“芯瑤,你知道的,我不會讓你等待,永遠不會,我情願早來,都不願遲到,因為,我怎麼可以讓芯瑤等我。”
我啞然,抬頭望著他,若是以前,我定少不了一番說辭,可現在,我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隻能看著他。
或許,那個時候我就不該任性的,明知無法控製情感,卻偏要一副聖人模樣,結果,事到如今,我還是選擇逃避,一次又一次,即傷了他,又傷了慕容辰逸,同時也讓自己陷入萬難之間。
慕容辰軒,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是接受慕容辰逸霸道的愛?還是,像以往那樣,不顧自身安危的守護著你,直到海枯石爛?
月光被飄來的烏雲遮住,我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明明隔得那麼近的距離,我卻像是什麼也看不到,一下子陷入驚慌之中,呼吸也不由的加重了些許。
“你怎麼了,芯瑤?”
軒發現我的不尋常,毫不猶豫搭上我的脈搏,可搭脈的手指竟無故顫抖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