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如此,所以咱們三兄弟要加把勁兒遊說各個長老,務必讓宗族的長老們同意召開宗族大會,取消玄棠的繼承權。」方法季二爺全想好了,剩下的隻是執行。
「可是沒有正當理由,長老們很難被說服哪!」季玄棠既無揮霍無度,也沒有貪杯誤事。相反地,自從他重新執掌季氏的生意後,季氏的生意一日比一日好,氣勢直追京城第一大商號「閔氏」,他們拿什麼去說服宗族長老?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弟弟們莫急。「就說他的情況很不穩定,這會兒看似精明能幹,誰知道哪一天他又要變回癡傻,就用這說詞說服長老。」
噯,二哥這招厲害,那小子確實一會兒癡傻,一會兒聰明,如果用這個理由,說不定真的有機會說服宗族長老。
「說起來真教人氣餒,那小子變傻就變傻,幹嘛無緣無故又變回聰明,這事兒真令人費解。」季三爺想不透季玄棠為什麼那麼好運,在癡傻了十幾年以後,竟然還能回複聰明,簡直是奇跡。
「聽說他跌了一跤撞到頭昏倒,等他醒來以後,就變回原來的樣子。」這事兒真玄。
「接著花不到半年的時間,就把藏書閣裏頭的書全部看完,還把帳房裏的帳本從頭清查了一遍,並且當場開除了馬帳房。」
「然後,就帶著幾車的帳本來向咱們要回家產。」
沒錯,季玄棠就是這麼一個可怕的人,想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外表風平浪靜,沒人知道暗地裏其實已經暗潮洶湧,他們甚至不知道他已經恢複聰明,等他們回過神來,家產已落在他的手上,他們連抵抗的機會都沒有便全被繳械。
「隻是半年哪!」季三爺越想越覺得季玄棠可怕。「那小子僅僅花了半年的時間,就把失去的十幾年補回來。」如果不是才智過人,是不可能做到的,不愧被稱為神童,就算他們這些叔叔多恨他,都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
「正因為他這麼難對付,咱們才必須借助宗族的力量。」季二爺比誰都恨季玄棠,他和季玄棠的爹是雙生子,幾乎是同時間出生,受到的待遇卻有天大的差別,這口怨氣實在很難忍得下來。
「但是宗族的長老們大多住在京城,如要一一說服,勢必會驚動到季玄棠,他不會不吭聲。」
這又是另一個難題,幸虧季二爺早備妥了解決的方法,就怕季玄棠不肯買帳。
「咱們可以想法子把他調離京城,趁著他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分別去說服宗族長老,召開宗族大會。」季二爺說道。
「有什麼法子可以將季玄棠調離京城?」季三爺看季二爺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想到辦法,遂問。
「咱們就以關心他身體健康的名義,逼迫他去看大夫,如此一來,就能將季玄棠調離京城一段時日。」他們再利用這段時間進行遊說工作。
「可看大夫用不了幾天,咱們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說服所有宗族長老……」
「不怕,我已經找到可以讓咱們爭取到足夠時間的醫館。」季二爺打斷五弟的話,要他不必擔心。
「哪一座醫館?」
「距離京城八百裏遠的羅新鎮,有座醫館叫﹃回春堂﹄,聽說那兒有收留病患。」
「我也聽說過那座醫館。」季三爺插話道。「據說是由三位女大夫所經營,這三位大夫還是姊妹。」好像是姓花的樣子。
「居然還有女大夫?這真是稀奇。」季五爺沒有想到大明國竟允許女人到處活動,況且還是救人命的大夫,這世界真的反了。
「不隻有女大夫,聽說醫術還挺高明的,有不少人慕名而去,求診之前還得先寫拜帖。」
寫拜帖?這麼跩。沒聽說過哪家醫館求診前要先自陳病情,這座醫館還真特別。
「二哥的想法雖然好,但那小子真的會乖乖聽話,去那座默默無聞的小鎮?」季三爺沒季二爺的自信,季玄棠那小子忒難纏,恐怕他們無法如願。
「不去也得去。」季二爺已下定決心。「咱們可以來個先斬後奏,先寫拜帖,等對方同意了以後,再……」
吱吱喳喳。
三位季氏長輩埋首研究該怎麼教訓季玄棠並搶奪他的家產,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孰料他們的計劃早已被季玄棠派來的探子聽仔細,一個字都沒有遺漏。
季玄棠的手下就這麼俯臥在天花板和橫梁夾層間,窺探花廳裏的一舉一動。
「然後咱們……」
直到季氏兄弟走出花廳,季玄棠的手下依然維持同樣的姿勢不動,非得等到確定所有人都走遠後,才迅速離開季二爺家的花廳,直赴季玄棠的府宅回報消息。
「少爺。」季玄棠派去的探子——楊忠,是季玄棠最得力的手下,亦是他最信任的助手。
「有何動靜?」季玄棠手持書本,如往常一樣懶洋,仿佛幾位叔叔私下密會對他不痛不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