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jwxcjjwxcjjwxc
“嗯……”不舒服似地皺起眉,冷佑仁發出意義不明的呢喃。下一秒,他猛地張開眼睛。
在看清周遭的景物後,他重重地歎了口氣:“原來是夢啊……”
為什麼還會做這個夢呢?
多年前的往事,像是鬼魅般地緊追著他不放,縱使不再想起,往事卻化成另一種型態,不時地侵入他的夢中讓他夜不成眠。那些年的事他都忘得差不多了,之所以會對這件事如此耿耿於懷,恐怕是因為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見如此頹喪的薛祁緯。
冷佑仁緩緩地從沙發上坐起身,深吸了一口氣,夜晚寒冷的空氣進入肺中,讓他漸漸地靜下心來。
“幾點了?”他邊自言自語,邊轉頭望向身後的時鍾。借著微暗的燈光,他好不容易才看清時間。“十二點了啊……”而他的室友還沒有回來。
就在他猶豫是否該繼續等下去時,一陣細微的開門聲搶走了他的注意力。接著,明亮刺眼的光從打開的門縫間射入,一個高大的人影走進房內。
“咦?佑仁?你怎麼還沒睡?”才剛進門的薛祁緯有些驚訝地問。
他彎下腰扭開了放在桌上的夜燈,光線透過他如雕像般優雅的側麵射入冷佑仁眼中。經過這些年的曆練,薛祁緯早已脫去學生時代的青澀,讓他多了幾分老練的男人味。整齊地梳到耳後的發型、寬廣的肩線、品味獨具的灰色西裝、沉穩中帶些許野性的外表,將歲月帶來的成長表露無遺。與外表乏善可陳的他不同,祁緯是仿佛從雜誌中走出的完美男性。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不知怎麼的,他竟有些難過。為了掩飾心中的動搖,他連忙將心思轉到對話上:“我……我睡不著。”冷佑仁隨口扯了個謊。他怎麼能說是因為擔心薛祁緯太晚回家,才會睡在沙發上等門。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一聽他不舒服,薛祁緯馬上放下手中的公事包,有些焦急的問。
“不……不是。”冷佑仁拚命地搖頭,“我沒有不舒服,隻是睡不著而已”
“真的嗎?”薛祁緯半信半疑的問。
“真的。”
見他說得如此堅決,薛祁緯也沒再接著追問下去。就在冷佑仁暗暗慶幸自己沒露出馬腳時,一股濃厚的酒味伴隨著令人無法忍受的煙臭傳入他的鼻腔。
“哈啾、哈啾!”冷佑仁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啊。”薛祁緯愣了下,而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連忙從冷佑仁的身邊退開。“對不起。”
“……你今天又去應酬了?”冷佑仁掩住鼻子,小聲地問。他從小就對煙酒味過敏,年紀愈大愈嚴重,到最近變成是隻要有一點煙酒味就會讓他噴嚏連連。
“嗯。”薛祁緯很小心的和冷佑仁保持一段距離。“對不起,很難過嗎?”
“還好……哈啾……”
“對不起,我馬上去換衣服。”薛祁緯說完這句話後,便像是逃命似地衝進自己的房間。
因為打噴嚏打得太凶,幾滴眼淚從冷佑仁的眼角溢出。他有些粗魯的以衣袖遮住鼻子,避免再吸入更多的煙味。
氣管的不適,比不上心裏的傷痛。他知道,祁緯以前是滴酒不沾,大學時,他曾經說他最討厭的事之一就是和油腔滑調的生意人應酬。但現在,他也慢慢的變成了老練的生意人,應酬更成了家常便飯。就在祁緯失戀後——就在筱婷為了一個富家子弟而拋棄他後,他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祁緯開始變得野心勃勃。為了要爭回一口氣,讓當年拋棄他的女人後悔,他拚命地向上爬。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除了她。
心口開始痛了起來,混合著想打噴嚏的衝動,讓他痛得皺起眉頭。
“佑仁,你還好吧?”不一會兒,薛祁緯便已換好衣服,身上也不再帶有煙味。他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仍不停地打著噴嚏的冷佑仁,不知該做些什麼才好。
以眼角餘光掃到薛祁緯困擾的表情,冷佑仁忍住想打噴嚏的衝動,結結巴巴地對他說:“……我沒事的……你別管我……去……去洗澡吧……哈啾……”
薛祁緯沒說話,但卻以行動拒絕了冷佑仁的提議。他伸出手,以恰到好處的力道搓揉著他的背。
雖然說薛祁緯這個動作不見得有什麼實質的幫助,但卻讓冷佑仁的心頭一暖,無形中舒緩了身體的不適。
但在心中湧起一絲淺淺的串福的同時,一股酸楚的感覺卻也悄悄浮現。這雙手、這關懷備至的態度,全是為了他這個“朋友”而存在的。一旦他知道了自己藏在名為友情的情緒底下、最深沉的情感的話,他還會以相同的態度對待自己嗎?
——祁緯,我喜歡你,好喜歡,喜歡到了自己都不能相信的地步。但我要到何時,才能傳達我的這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