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佩滿心期許的看著嫻答應,誰知卻連個眼神都沒得到,她的嘴角僵硬,笑容凝固。
在心中歎了口氣,而後容佩又自顧自地說:“自從小阿哥離開後您為小阿哥抄了九十九卷經文,若是小阿哥泉下有知一定會感到安慰的。”
嫻答應手中的動作不停,仍舊沒有開口的意思,卻在下一秒,一塊石頭撞上了窗沿發出悶響,嫻答應手一頓,抬頭看著容佩說:“你下去休息吧,我有些乏了想要睡一覺。”
容佩不解,但是容佩卻照做。
等殿內隻剩下她自己時她立刻起身走到了窗邊,嫻答應眼睛發光,看著來人驚喜的喊道:“淩雲徹~”
“淩雲徹,你怎麼會過來啊?”
淩雲徹往四處看了看,見沒有人過來這才將手中的一束紅梅遞了過去。
“微臣早就該過來看望娘娘的,隻是如今奴才不在禦前伺候行動多有不便,嫻主兒,您可還好嗎?”
嫻答應眼中蓄滿了淚水,她臉部抽搐,捂著嘴巴好久說不出話來。
於是她隻能點頭,“好,好。”
淩雲徹眼中閃過一抹疼惜,當初在冷宮都沒有將嫻答應的脊背折彎,可幾月沒見怎麼就憔悴成這樣了?
若是單單是憔悴還無妨,可她的眼中一點光亮都看不出,似乎是對整個人生都沒有了期待似的,讓人看一眼就像被吸進了無盡的深淵。
尤其是她明明痛苦、難受的厲害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更加的令人疼惜。
“嫻主兒,您在微臣麵前可以不必這麼逞強的,小阿哥夭折,萬歲爺聽信了奸臣的話語懷疑是您克死了小阿哥,可微臣不信。”
嫻答應像是揪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她認真的問道:“你不信嗎,你真的不相信是我克死的小阿哥?”
“當然。微臣不信天象之說,也不信受盡苦楚的母親會克死自己的孩子。”淩雲徹一臉正氣的說道:“萬歲爺隻是一時接受不了罷了,等他緩過來自然會知道是他冤枉了您。”
嫻答應抹了把臉,驟然心中難受卻是一滴眼淚也流不出來。
她看著淩雲徹說:“淩雲徹,多謝你,還好有你相信我,她們···她們都不相信我。”
淩雲徹抿了下唇,“是非曲直終會有真相大白的一日,嫻主兒還請寬心。”
嫻答應點點頭,她看著淩雲徹說道:“淩雲徹,我···我有一件事想要麻煩你,在這個宮裏我能信任的人隻有你了。”
“是,微臣雖然人微言輕但到底還有一身本事,您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嫻答應手中擺弄著梅花眨巴著眼睛說道:“最近常出宮回家嗎?”
“是,自從微臣被調回了冷宮值守就不像在禦前那樣忙碌了,茂倩從前總是責怪微臣不能多多陪她,如今···如今倒是嫌棄微臣總是在府中晃蕩了。”
淩雲徹尷尬的低下頭揉搓著手指,嫻答應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她說道:“你們夫妻和順想來萬歲爺知道了也高興。”
“今日我留你是想求你一件事,田氏是負責為我接生之人,其餘的姥姥們都是在配合她,她才是主要負責之人。”
“午夜夢回之際,我的心中總是不安,你若是得了空閑能不能幫我查一查此事?田氏被令妃調去了永壽宮,或許···或許你查起來會有點難,或許也會讓你受到牽連。”
淩雲徹淡然一笑,“嫻主兒言重了,微臣當初能夠到禦前伺候全是因為您,如今就當是報答您當初的知遇之恩吧。”
話音剛落,嫻答應的眼淚便一顆一顆的落了下來,她委屈的低下頭,說道:“淩雲徹,多謝你全了我與小阿哥的母子之情。如果這件事到田氏這並無隱情,那麼小阿哥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稍稍瞑目了。”
淩雲徹不住的點頭,良久他說道:“嫻主兒,您心裏的苦微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