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祥宮內,嘉貴妃摸著肚子心中突然有些許不安。
貞淑看著嘉貴妃的臉詢問道:“主兒這是怎麼了?可是擔心生產的事?”
嘉貴妃搖搖頭,“世子順利繼承王位,按理說父親應該親自寫信告知我這個好消息才對,怎麼等了這麼久都沒有收到族中的來信?”
貞淑心中也覺得奇怪,但是她又怕主子思慮太多並沒有表現出來。
“興許是大人在忙世子繼位之事?大人有從龍之功,這次世子繼位定會好好獎賞大人,一時忙不過來也是有的。”
嘉貴妃總覺得哪裏不對,可是若是真的有什麼事就算是萬歲爺不說皇後娘娘那裏也會露出稍許口風。
但是今日見到皇後娘娘她並沒有什麼異常,就連公主都沒有提起。
或許真的是她孕中多思?
嘉貴妃搖了搖頭,將這些想法從腦袋中甩出去,她把玩著手串問道:“那個艾兒怎麼樣了?”
“聽說太後賞了一百鞭還要宮中所有的太監、宮女都去觀刑,說是要以儆效尤呢。”
貞淑莫名對這個艾兒表示抱歉,她也是遭了無妄之災。
“主兒,咱們要不要救一救這個艾兒?”
嘉貴妃一眼看過去貞淑立即不說話了。
“你急什麼,她可大有用處呢。太後隻是賞了一百鞭又沒有要她的命,宮中心善之人有的事,這件事咱們身涉其中做不得,但是別人卻可以。”
貞淑聽的皺起了眉頭,別人?主子說的是······皇後娘娘嗎?
慎刑司的酷刑可不是尋常人能夠禁得住的,艾兒僅僅是在裏麵待了一宿就要受不住了。
整個慎刑司裏麵都充斥著她的哭聲,隻是駐守慎刑司的小太監聽了卻一臉的麻木。
送飯的太監過來將飯遞進去,隻見艾兒蜷縮在牆角,頭發淩亂臉色蒼白,一雙漂亮的眼睛都哭的紅腫不堪。
“吃飯了。”
艾兒一個勁兒的哭,壓根就沒有聽到這個太監在說什麼。
太監又耐著性子說了一遍,“說你呢,吃飯了。”
這次艾兒聽到了,她堅強的順著欄杆爬了起來,隻是說的第一句話卻是:“我的佛珠呢?什麼時候能還給我?”
太監深深的歎了口氣,十分無奈的說:“這個時候你還惦記你那佛珠呢,能保住小命就不錯了。你想想看,這一百鞭子抽下去你能不能活命還得兩說呢!”
艾兒搖了搖頭,沒有人懂那串佛珠對她的意義。
這個宮中冰冷無比,安多師傅是她進宮以來唯一給予她溫暖之人,那串佛珠之於她是希望是慰藉,是她慘淡人生中唯一的一束光。
可是···現在唯一的光也熄滅了,她還在乎能不能活命嗎?
艾兒哭著說:“我能不能活命有什麼要緊,我無親無故的在這個宮裏隻有安多大師對我好。他可憐我,我不能害了他啊。”
艾兒猛然想起來,著急的問道:“安多大師沒事吧?”
小太監搖了搖頭,“安多大師可被你害慘了!你想一想,你就要了一串佛珠保留著就得挨一百鞭子,那安多大師呢?”
“雖然說萬歲爺和太後現在還沒有處置他,那是看在他是大師的份兒上。但有一日他出了皇城門,那可就說不準了。”
小太監誅心的反問,“你說你是不是害了人家?”
艾兒手指蜷縮,整個人看著更加破碎,她邊哭邊說:“我這輩子到頭來就是一死,可是我不能害了安多大師啊。”
小太監心虛的揉了揉鼻子,他覷了艾兒一眼,說道:“其實呢,不是沒有一點辦法,我給你出個法子,或許能夠讓他們顧不上安多大師,也許就能留下他的命。”
艾兒吸了吸鼻子,眼神希冀的看著小太監,儼然將他視為救命稻草。
“什麼···什麼法子?”
小太監往後看了看,伸出手擋住自己的嘴巴,“來,你聽著,我跟你說啊······”
小太監嘀嘀咕咕的,見艾兒聽了進去他連忙離開。
······
安華殿。
安多跪在安吉大師的麵前懺悔。
“師父,我因為憐憫將貼身佛珠送給了一位宮女,我···弟子錯了。”
安吉大師翻了一頁經書,漫不經心的問:“你送給她的時候心裏想的是什麼?”
“我看她楚楚可憐,希望她能夠得到我佛的福澤,得到內心的平靜。”
安吉大師看了安多一眼,眼神中閃過一抹佛性。
“你並無私心,何來有錯?”
就像他當初攙扶嫻貴人一樣,他隻是做了他該做的事,是非對錯隻能任憑他人評說。
安多搖搖頭,“但是因為我的緣故連累了師父和一眾師兄弟閉鎖安華殿中,更連累那位宮女受到鞭刑。”
安吉大師歎了口氣,“閉鎖安華殿內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我。至於那位無辜受責的宮女···我們一起為她祝禱吧。”
說著師徒倆一同閉上眼睛開始祝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