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季千柔的錯覺。

好似在聲音初傳來的那一瞬,淩煜嘴角向上翹了翹。

如曇花一現。

又從上邊送下來一條長長的麻繩,季蕊在上邊喊:

“娘,你要上來嗎?”

他們也從上邊窺見底下站著兩個模糊的人影。

“上去吧,他們在等你。”淩煜道。

季千柔看出他並無去意,“你不跟我一塊上去?”

淩煜搖頭。

“傷成這樣,留下來做什麼?”

那人不說話。

像是木頭做的,既不怕疼也不愛說話。

“吱吱——”從上邊竄下來一隻灰老鼠,一路火花帶閃電竄到季千柔肩膀上。

兩隻前足向著破洞處的方向,吱吱個不停。

能叫吱吱如此活躍的,隻有一樣東西。

寶藏。

這枯井深處,藏著寶藏。

吱吱又跳到地上,繞了一個圓圈,隨即躺在中間,抱起自己的尾巴打滾。

許是養久了,不用係統翻譯,季千柔就知道吱吱想表達:有很多寶藏。

“並不是,它是在說找到寶藏後你得給它找張好床,天天睡你兒子布包裏落枕,再這樣它要罷工了。”係統默默補了一刀。

季千柔:“……”

你也跟孟小藝學壞了嗎?

淩煜見季千柔久久不動,詢問:“爬不上去?”

他眉心一皺。

卻道:“我帶你上去。”

季千柔搖搖頭:“我重要的東西被他們搶走了,不把那東西找回來,我不會上去的。”

淩煜眉蹙得更深。

目光在繩索與季千柔腰間徘徊。

季千柔:“……”不會是打算強硬施法,將她打暈了捆在繩子上送出去吧?

季千柔心中警鈴大作。

她在淩煜看不到的地方狠掐一把自己的大腿根,擠出兩滴眼淚,模樣可憐兮兮:

“那是我爹娘留給我最後的念想,若是尋不回來,我……”

借著抽噎時抹淚的手指的遮掩,季千柔用餘光觀察淩煜的反應。

年輕將軍麵無表情。

果然是塊木頭,這都能無動於衷。

就在季千柔思考是不是眼淚太少,威力太小時,淩煜背過身去,往回走。

走了幾步,扭頭看季千柔:“還不跟上。”

季千柔狡黠一笑,眼淚大作戰,成功。

“知不知道東西在哪兒?”

季千柔讓吱吱到前邊領路:“這是我家養的小老鼠,它知道,我們跟著它走。”

行進路上太無趣,季千柔幹脆發揮起大媽們的傳統美德——話家常。

她語氣閑散:“你是哪裏人?”

淩煜沒吱聲。

但這並沒有打消季千柔的熱情:

“你多大年紀了?婚嫁了沒有?這麼危險的世道,怎麼一個人在外邊?家裏有幾口人啊?”

八卦這種事情,一旦開始,就有一種非凡的魅力。

季千柔自嗨得正起勁,淩煜忽然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她是走在淩煜後邊的,一時沒有刹住腳,鼻子結結實實的撞在淩煜背脊的傷口上。

年輕將軍發出抽氣聲。

“我不是故意的,我鼻子也受傷了,我們扯平了。”季千柔一開始還有點心虛,越說到後邊越氣壯。

這場意外事故,她與淩煜都有責任。

“噓,別說話。”淩煜狹長的鳳眼眯起,”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