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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雅麗的陪伴下,凃卿卿在容總的四合院裏倒也住得很舒服。
整棟房子都是精心布置過的,很多飾品都很符合凃卿卿的喜好,可是本質上的一切東西卻隨了容總的性子。
當天晚上,凃卿卿抱著有幾條毛茸茸大尾巴的狐狸抱枕躺在床上,她的鼻翼間始終籠罩著一抹揮之不去的檀香味。
那股味道她非但一點都不反感,而且好像已經非常熟悉。就好像這股檀香味道,曾經伴隨著她成長的每個階段。
很快,在這股味道的籠罩下,凃卿卿安然入睡。
在夢裏,凃卿卿仍是沒有看清那個人的正臉,隻見他白衣勝雪,在山崖上青鬆旁傲然而立,似乎在等人。夢裏的凃卿卿下意識地變成了幼狐的形態,扒開四條小短腿,向著他狂奔而去。
不管怎麼說,這一夜,凃卿卿睡得舒服極了,可在塗家苦等她回家的宗秋林卻被氣壞了。
事實上,宗秋林在客廳沙發等到了半夜十二點,卻始終不見凃卿卿回來。
宗秋林實在氣不過,便叫來了彭爺爺一幹人等,很生氣地說道:“她一個行動不便的姑娘,大半夜裏不回家,你們這些人居然一點都不擔心她?”
彭爺爺卻冷淡地說道。“二小姐才是咱們塗家真正的主人。不管她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咱們都全力支持。隻是,這些塗家的家務事恐怕與宗先生無關吧?”
宗秋林被他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壞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虧你們還以塗家忠仆自居,看來也不過如此。”
偏偏彭爺爺那邊也不生氣,仍是冷淡地看著他,一副想要送客的樣子。
在那一瞬間,宗秋林的腦海裏湧現出無數個惡毒的想法,可看著彭爺爺那雙蒼老的眼睛,想起凃卿卿的那張蒼白難過的小臉,他突然就不想再做傷害他們的事情了。
或許,這些日子裏有了連靜作比較,宗秋林才突然意識到,他或許也沒有那麼討厭軟弱無能的凃卿卿。
明明都是用了同一種手段對付女人,凃卿卿不是第一個,連靜也不可能會是最後一個。事實上,宗秋林這人除了名譽地位和金錢,什麼女人也不會愛。他隻有野獸一般的欲望,卻唯獨沒有屬於人類的那顆良心。可偏偏在麵對連靜的時候,宗秋林卻總能回想起他跟凃卿卿相處的那些點點滴滴。
或許因為凃卿卿這隻小兔子單純而又善良,還有一顆懂得體諒別人的心。
起碼,凃卿卿很有自知自明,從來不會給別人造成任何麻煩。相反,她會在別人傷心難過失落的時候,用一種笨拙的方式安慰他。
宗秋林這些年雖然行為惡略,總是不斷欺負凃卿卿,甚至以逗弄她為樂。可實際上,宗秋林隻是一個平民窟長大的孤兒,他身無長物,也沒有別人從旁幫趁。
進入錦狐娛樂之後,他隻能靠自己的百般算計,千般手段,一路披荊斬棘,才能走到今天這步,甚至在娛樂圈也占有一席之地。
宗秋林的確為人陰險狡猾,做事心黑手狠,從來不給別人留生路。可實際上,他也會受傷,他也會疲憊。每每那種時候,都是軟弱無能的凃卿卿一直在安慰他。
想到這些,宗秋林突然突然不願意再搭理彭爺爺了,他一甩手便離開了塗家別墅。開著自己的豪車,全b城到處亂走。
白天裏的b城五環外麵都在堵車,似乎不管走到哪裏,都是擁擠的人群。可是到了深夜,人群卻像消失了一般,整個城市都安靜了下來。在路燈昏黃的燈光映襯下,宗秋林隻覺得四周格外清冷。一股寂寞混合著疲憊很快席卷了他的全身。可是,這次卻沒有那隻笨拙的兔子哭哭啼啼地在旁邊安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