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啟則很小的時候母妃就去世了,所以等到他記事後,連母妃的樣子也記不起。父皇似乎忘了還有他這個兒子,其兄弟也都看不起他,因為沒有母妃,父皇也不重視他,所以他住的地方一向冷冷清清,從來都不會有外人出入。
知道有一年冬天,蕭啟則無所事事,便突發奇想地出去看雪,走至半路,伺候的人回去取手爐,而他則沿著宮牆走。走之一處拐角處,突然腳下一滑,而對麵拐角剛好出現一人,他一愣,對麵那人也愣住了,似沒想到怎麼會有人出現,慢了一拍,兩個人就撞到了一起,然後被撞的兩兩後退。
蕭啟則一退之下,身子失了平衡,就摔倒在了地上。
“六弟?”正當蕭啟則準備起身時,一個聲音從上方想起。
“三哥沒撞到你吧,快起來。”說完,更是伸出一隻手來。
蕭啟則盯著那人看了一會,又把視線移至他的手上,見那人隻是執拗地看著他,終是伸出手放在了那人手上,任他拉起了自己。
而這一伸手,便是將他與這人一生都牽連在了一起。
那年燕臨與昊天起戰,昊天當時各個皇子都驍勇善戰,所有紛紛請戰。最終有當時,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帶兵出戰這一戰持續了一年之久,最後那一戰更是慘厲,兩國死傷不計其數,當時戰場主商葉山附近,所以這場戰爭再後來被稱為‘商葉之戰’。
商葉之戰尾期,那一天,他們已經連續作戰了三天,這三天裏,人們幾乎已經麻木了,眼睛裏除了血紅,就再沒其他顏色了。
就在那時,天邊出現了一團白影,她從士兵頭頂飛過,在大家還不明所以時,隻見她已經踩著一匹馬一躍而起,然後從空中抓住一個什麼,落了下來。
仙女下凡,笑顏如花。
周圍人都因為這一瞬而停下來,那一個白衣勝雪的仙女,已經成了所有人疲憊不堪的救贖,不知道誰先喊了一句,“仙女下凡了”,然後大家紛紛下跪,高喊著“仙女!仙女!”
那是蕭啟則第一次見岩夕音的場麵,她於千萬人中而立,驚心動魄的容顏,讓千萬人銘記於心。
“哎?這是什麼地方?”這便是她說的第一句話。
“唧唧唧唧”是她手中東西發出的音。
後來軍中就多了這樣一名女子,由於她來曆不明,身份不明,所以戰事未停,她便不能離開。
那隻是對下麵無數人的交代,至於她,三哥下令,隻要她不離開軍營,可任意走動。
她說她叫岩夕音,從山上而來,想去闖蕩江湖,隻是被一隻鳥兒引到了這千軍萬馬中。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純淨無比,散發出來的氣息,如山間精靈般,沒有沾染世俗之氣。
那樣的女子,留在軍中,憑借著自己的醫術,挽救那些徘徊在生死邊沿的人。
可是太過美麗、幹淨了,即使知道軍營並非她該呆之地,也讓人舍不得放手,所以不管因為何種理由,她沒能離開。直至這場戰事結束,她也離不開了。
商葉之戰最終以兩國傷亡慘重,糧草不足,再也拖不起而結束。昊天和燕臨最終簽百年之約,約定百年之內,兩國再不起戰事,而昊天殘留軍隊開始回國,誰也不知道這些人中,有一個女子隨行。
“三哥,真的讓她走了?”四皇子蕭啟興問道。
“她不是我昊天軍中之人,帶回帝京該如何?”
“可是,可以...”蕭啟興終是沒能說完,因為三哥的眼神明明白白寫著‘閉嘴’。
蕭啟則在這段話裏沒有插話,相處的這近兩個月的時間,他能看到夕音嚴重的熱情,以及讓她離開時她的不可置信,可是那些都是對著三哥所流露的,三哥不開口,其他人的話都沒用。
直至他們到達帝京之後,蕭啟則記得他問過三哥一句話:“你對夕音有不舍,為何又逼她離開?”
許久之後,三哥終於說了一句話,一句在今後,無論自己心中念想怎樣,都不會去和三哥掙那個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