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初次相見漫天雪花,遍地白茫茫一片,夕陽透過雪霧,給大地添上了一絲色彩。遠處山峰高聳,半山腰處的雪被風吹的飄灑飛舞,露出依舊蒼綠的鬆柏。數隻紅梅在白雪的映襯下,紅豔異常,花瓣隨風飄蕩,散落在天地間,徒留一片芳香。
這樣一幅畫墨已幹,卻散發著淡淡的清香的畫,意境孤傲高遠,氣勢宏大非凡。
畫麵左下角有一段詞:雪暗風急昏曉亂,古鬆勁柏收枝顫。山澗尋香何處滿。
觀峰半,出岩傲骨紅梅燦。
孤身獨頂寒霜綻,更吹冬雨花開漫。千裏白茫初點瓣。
花已謝,卻留芳撒人間界。
果真是一副了不起的畫。
柳子謙看著這畫,這詞,很是感歎,畫這畫的人不僅畫功深厚,而且眼界深遠。隻便是這散發的清香,怕是畫畫人在墨中加了其它的東西,使得墨幹留香,新奇異常。在墨中加料,若不是非常懂的人,隻怕會適得其反,毀了這畫作。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娘至於如此嗎?
“娘?”柳子謙看著自從冷炎走後,他娘就一直沉浸在畫中,想著她之前的舉止,有些不放心:“你給了那人好幾盒胭脂淚,也不問其用處,會不會給莊裏帶來麻煩?”
葉琴此時已經收起震驚,見兒子擔心,便輕輕擺手,“不會,能畫出這般畫的人,這樣的境界,不會是什麼小人。她既能來換胭脂淚,便能處理好,不然首先有麻煩的可不是山莊。”
“再說,你沒有見過小炎,他可不是一般的人,想當年他可是誰也不認,更不會聽任何人差遣。而如今他願意姓冷,更甘願受那人的指令,甘願臣服,他口中的小姐必定有不同凡響之處。”
柳子謙確實沒見過冷炎,早些年他在外曆練,多年都未曾回過山莊,聽他娘如此說,便對那人口中的小姐也起了興趣,“這畫真是那女子所畫?”他其實還是有些懷疑。
“既然小炎都說了,必不會假,”葉琴眼光深沉,又看了那詞一眼,低吟:“滄州冷家,真的會是嗎?”
“子謙,”葉琴猶豫地說:“你說如果我想出莊子......”
“娘!”柳子謙趕緊打斷:“爹肯定不會同意的。”他敢保證,他爹要是知道了,非打斷他的腿不可,決不能讓她娘有這個念頭。她娘以前每一次出山莊,都會給自己惹一堆的麻煩。然後就要有人幫忙解決。
“哎!我也知道,可是山莊很無趣啊,而且我想見那個女子,這可是一生才能遇見一個的,真不......”葉琴有些苦惱,她抱怨著,突然眼睛亮了亮,“子楓不是在莊外嗎,叫他去滄州,把那個女子帶回來。”
“娘!你讓三弟怎麼帶回來,就算他願意,人家那女子會肯嗎,人家家裏會肯嗎?”
“以你三弟那樣貌,武功,性格哪點差了,怎麼可能那女子會......”她本來想說怎麼可能不肯,又似想到什麼,有些苦惱,“也是,都是他不爭氣,那女子可是獨一無二的。不行,你去傳信給子楓,如果他帶不回那女子,讓他也別回來了。”
“娘......”
“你去不去,不去我就自己出莊去找,你爹要問起,我就說是你辦事不利!”剛剛還大家小姐的人,轉眼間就成了鄉間村婦。
“好,我去還不成嗎!”柳子謙無奈了,明明四十好幾的人,怎麼就成天這個樣子。不過還真不能讓他娘告到他爹那兒,想起他爹那個寵妻寵的無法無天的人,他隻能祈禱三弟自求多福了。
一天後,身在某處的一個人收到一封家信。
那人看了半響後,遞給站在身後的人,“哲江,你說大哥這是何意?”
被喚為哲江的人接過信看了一遍,信上大意是說滄州春色怡人,風情獨特,更有天下難得的奇女子,讓公子去見識見識。
“公子,怕是夫人。”
“我也知道,不然大哥何至於寫得如此奇怪。”那人露出笑顏:“娘這整天呆在山莊裏,能碰到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還讓我去滄州找一名女子。”
“可大公子並未說有何其它的特點,如何找?”
“我大哥的意思是我去了自然就知道了,是怕說太多,我反而失了興致,若不去他怕招不住我娘吧。”
“那公子,我們何時動身?”哲江不問他會不會去,公子如此模樣是不用問的。
“就今天吧,既然我娘都發話了,不去可不好。”
又一天後,冷府中。
冷清月此刻正在彈琴,琴弦被她信手拈來,琴音悠揚傳遠,飄渺的無所蹤跡。一曲彈完,冷清月感覺有些精神不濟。幾天前的那副畫,雖說是她曾經從國畫中所見,稍加調墨,按照那種曾有的感覺,很快便成了畫,卻也耗費了她太多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