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茫茫,仙氣四溢,青越山。
一隻白玉纖手輕推開了殿門,一襲青色的身影出現在院內,輕風徐來,衣袂飄飄,勾勒出男子纖瘦挺拔的身姿。
院內荒蕪已久,不知是無人清理,還是不願清理。
男子環視了四周的景致,微微歎口氣,對身後的童子說道:“良時,仙尊不在,我們走吧。”
“仙子,良時有一事不明。”童子的臉上有著與他年齡不符的認真。
“說吧。”
年紀尚小的童子怯怯地開口:“蒼眠仙尊為什麼要在院子裏種滿了紫綠色的雜草,是有什麼寓意嗎?”
被稱作仙子的男子微滯,握緊了左手裏的玉笛,指尖一片薄涼。細細看去,男子左手的合穀穴處有一記青色的伏羲琴紋身,栩栩如生,仿佛要跳出皮膚。
男子看著滿眼的紫綠色,眸色深沉:“非雜草,此物為藥草紫蘇。”
“紫蘇?”
“對。此是為了紀念一個大愛六界的上神——姬長歡。她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男子以身試法,為了拯救六界終其一生的追尋,以至靈魂破散,魂歸九荒。”男子說道這裏的時候,眸中多了分清冷。
良時自小聽仙人們說過,長歡上神消逝之前,世間是沒有愛情的,是她創造了愛。人類原本是完整的,因為犯了錯,觸怒了諸神,所以受到懲罰,被一分為二。直到神跡寂滅,也不得歸一。長歡是那時留下的唯一上古神人,她以身試法,用自己的血肉靈魂給了六界一個成全。
“上神擅醫,紫蘇是上神生前最喜愛的藥草。”男子直直看向緊閉的殿門,涼涼道:“願種此物之人,定不是冷麵冷心。”
小童子良時順著仙子的目光看向緊閉的殿門,難道長歡上神愛著的那個男人是……
他趕忙收回目光,噤了聲。仙家之事,不能亂嚼舌根,而且今日仙子的話也多了。
男子漫不經心地撫了撫袖,“走吧,以後莫要在仙尊麵前再提此事。”
話音剛落,左手的伏羲琴紋身流光乍現,四周傳來清幽的琴音,響徹雲霄。一把放大版的伏羲琴伏在腳下,以音符為雲,禦琴而去。
(楔子不夠兩千字,還要加個章節。)
1、奇怪的夢
“歡兒,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耳畔響起溫柔的呢喃,隨後,一張魅惑眾生的麵龐如氣流般湧動在暗沉的黑幕裏,妖豔得似要滴出血的長發和碧色的眼眸深深震撼著她。然而,男子的臉龐慢慢的變化,竟幻化成另一張驚為天人的陌生的臉,血色的長發洗滌千塵,暗淡成如瀑布般的黑,碧色的眸也在恍惚間變為另一雙紫色,似乎從一張張狂的妖孽轉化為清冷孤傲的仙人。
頃刻間,記憶深處零星閃爍過無數個相似的麵龐,憂傷繾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猛然睜開眼睛,芽怡歡哎呦地喊了幾聲痛,捂著被傷的腦袋,好痛哦。
自從八年前第一次執行任務私自救了那個穿著奇異,麵容魅惑異常的男子後,她每次都做這些奇怪的夢。夢中男子溫柔如水,深情地凝視她,問她願不願意離開這裏。那樣妖冶美麗無與倫比的男子一直在夢中誘惑著她,害她都忍不住應允了他。
是不是很奇怪呢?
“還知道醒啊!”衣著輕便的女子幫她揉著腦袋,眉目嬌嗔,“幸好傷的不重,這次要不又是少主救了你,看你還回不回得來!”
“嗬嗬,彩姐姐,這是個意外嘛。”芽怡歡心虛地朝她吐吐舌頭,抬起手掌,“我保證以後絕不再犯!”
“你的保證不值錢。”被稱作彩的女子毫不客氣地翻個白眼,從少主八年前把她領入組織後,每次執行任務,哪次不是誤傷就是意外?每次都把少主緊張得要死。
“彩姐姐不要生氣嘛,我以後肯定會小心的。”她笑臉迎上去撒嬌。
“歡兒,其實少主那麼疼你,如果你退出這裏,他一定會答應的。”彩心裏浮現出少主冷漠冰刀的臉龐,隻有麵對怡歡時才融化成無限寵溺的泉水,她不禁打了個冷戰。
其實,一個習慣了冷漠的人溫柔起來,是很嚇人的。
“不,我不會破壞規矩的。”少主待她這般好,她怎好離開這裏呢?
暮色微垂的夜,芽怡歡輕便的身子隱在遠處的枝椏上,避過巡邏的軍隊,身姿優雅地越到銀庫的牆角。今天她接到任務,偷盜此處銀行最新印刷的鈔幣的樣款。這一次,她可不能再出現什麼意外了。
從懷中挑出一枚樣式奇特的鑰匙,她嫻熟地插入銀庫暗口的鎖把裏,瞬間消失在入口處。這裏的暗口是組織提前挖掘的,連守護銀庫的軍隊都不曾察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