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即又想到在湖邊跟赤小豆也沒什麼關係,當下便隻道:“坐罷,別忙。”
蘇陽怡坐在了他身邊。
葉澤道:“不說鋪子裏的事兒了。你呢,最近你好嗎?”
蘇陽怡仔細想了想,笑道:“挺好,萬事都符合心意。”
江敬他們的事情,從她看來,她也沒什麼特殊的感覺。當然,她也不知道背地裏鬧成了什麼樣。
“相公這次打算在家呆多久?”
按照平時,他大約明天就走了。
葉澤想了想,道:“暫時不走了。有些事兒要處理。”
蘇陽怡愣了愣。
葉澤眉心一跳,似笑非笑道:“怎麼?”
“還以為相公又和往常一樣,明天就走了呢。”她笑了起來,那種笑容仿佛是從心裏散發出來的,眉梢眼角都洋溢著淡淡的喜樂。
那種笑容之下,葉澤狼狽地低下了頭。剛才他那句話好像帶了刺似的,可是跳心無芥蒂,渾然不覺。倒讓葉澤覺得自己丟了人,十分可恥。
蘇陽怡給他盛粥,眉宇之間鬱結之色已經盡去。仿佛他能呆在家裏,於她就是可以彌補一切了。
葉澤就看著她發愣。
心不在焉地喝了粥,葉澤看著她收了碗。
“陽怡。”他道。
“嗯?”
他斟酌了一下,道:“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
蘇陽怡想了想,道:“相公想說的時候再說罷。陽怡相信相公是有分寸的人。”
葉澤倒是愣了愣。
蘇陽怡又笑道:“妾給相公準備沐浴。”
葉澤有心想讓她來跟自己坐一會兒,陪他說說話,或者讓他抱一抱。可是看到她快活忙碌的樣子,又覺得這麼看著她也挺好的。
她出去了,葉澤又翻了翻葉記的賬本。
不得不說她是很能幹的,又很用心。把葉記交給她,葉澤十分放心。隻是匹夫無罪,懷璧之過。
那些在湖上飄搖的日子,葉澤瘋狂地想著她。想要擁她入懷,想要讓她在自己眼前,一時半刻都不能看不見。尤其是看見別人老婆孩子熱炕頭,他簡直眼熱。
這種狂暴的衝動讓他一次又一次地跑回來。
可是真正看到她,心裏那陣狂潮又平複下來。
他對自己說,不可以,不能折斷她的翅膀,不能讓她跌下去就爬不起來。
她的經曆異於常人。而他所要的不是圈養不是占有,是陪她撒野,是要縱得她無法無天,有朝一日再不用畏懼彷徨。一如當初得天獨厚的那個蘇家蘇小胖。
等都忙完了,葉澤側身躺在床上看書,蘇陽怡舒舒服服地躺了進來,還喟歎了一聲。
搞得葉澤倒有愣了愣,有些弄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麼。
他手裏捏著書捏了半天,終於放去了一邊,側過身,有些猶豫似的,支著身子先親了她一下。蘇陽怡看著他,安安靜靜的。
葉澤突然就惱了,這小狐狸逗他呢!
他憤憤地翻了個身覆了上去,怕她跑了似的一手按住她,另一手捏住她的下顎就聞了上去。她的唇舌溫潤柔軟,正是他渴望已久的氣息,他手裏不由自主就用了力,也沒意識到自己把在外頭的蠻勁兒帶了回來,抓著她嬌嫩的肌膚很快留下了印子。
蘇陽怡突然在他嘴裏嘟囔了一聲什麼。
他回過神,支起身子想聽清楚一些:“什麼?”
蘇陽怡喘息著,輕聲道:“相公身上有水腥味。”
“……”
葉澤怔了幾秒,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翻了個身自己躺好了,半晌沒動。
蘇陽怡輕輕哼了一聲,也側過身,已經被他剝得差不多的身子就纏了上去。本來隻是很普通的動作,像她偶爾被他摟著入睡的動作,一條滑膩的大腿爬了上來。
葉澤下意識地伸手去抓,過了好一會兒才僵住。
她輕輕地笑了起來。
葉澤隱約知道自己是被她牽著鼻子走了,有些惱。畢竟不管他怎麼縱著她,寵著她,蘇陽怡都是尊敬他甚至孺慕他的。她甚少會反駁他或是別的什麼。大多數時候,她的心思他都一眼就看透了,也自信鎮得住她。
他更惱的是他現在才發現,原來他自以為的寬容和大度也不過如此。比如現在,他動了怒,骨子裏的嗜血就開始蠢蠢欲動,磨著白森森的牙,恨不得把她撕碎了吞到肚子裏去。
蘇陽怡好像對他這些情緒渾然不覺,趴在他懷裏輕輕喘氣,喟歎了幾聲,似乎在聞他身上的氣味。葉澤心裏有鬼,更怕她又說什麼“水腥味”的事,臉色就變幻不定。
過了一會兒,她笑了起來,道:“相公黑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