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佩泇一整張臉色刷地白了,抖著手,一時間語塞,沒有言語反駁。琅玕說的沒有錯,樂佩泇雖然知道自己母親處處設計讓自己走上顯貴道路,然而愛情這東西,隻是聽聞過尚未親嚐。誰是皇上有什麼要緊,隻要他是皇上。忽然念及自己一直傾心的國師白長音,行蹤飄忽,來去匆匆,更如水中泡影,鏡中之花,比起與男人相知相戀的樂裳兮,到底誰更幸福誰更不幸。
樂佩泇抖著手,不知如何回答。楚昭昭幫腔道:“樂裳兮,明明是你不要臉,不知廉恥與山村野夫做出苟且之事,如今那野男人死了,你倒是氣氣派派回來,簡直是丟了整個淩霄峰的門楣。你這賤人自己不要臉,竟反咬一口出言辱罵佩兒,是何居心?”
琅玕冷哼一聲:“這位姑娘適才一口一個賤人,倒是罵得盡興。可兮兒不知是誰自己犯賤要來千尋閣滋事?若不是賤人自己犯賤沒事找事,兮兒病重無力,哪有功夫和賤人在此費盡口舌?賤人被‘辱罵’了麵色無光,卻不知賤人完全是‘自取其辱’。”
“小賤人好一個口齒伶俐!”楚昭昭氣得臉色發白,她自幼在楚王府長大,雖不是楚王親生女兒,卻喚楚王姨父。身份如同郡主,何等嬌寵,何等顯貴。如今被琅玕句句“賤人”罵得麵無血色,不知如何應聲。
楚昭昭雙目瞪圓,氣得發抖。
琅玕毫不示弱,端詳著楚昭昭道:“再說苟且,姑娘模樣生自大貴人家,眼神透著野心勃勃,十有八九也在進宮名冊之中,若姑娘你進了宮,為了聖寵利益,你們二人不知是否也要反目呢。今日情比金堅,不知今後你們的生活是不是更加苟且?“
楚昭昭恨得啞口無言,她隻知這樂裳兮忘了過往,沒想到幾句話就推測出自己的將來。自己確實是要進宮的,從前和自己母親提及此事,母親教她即使是對親姐妹也不要心慈手軟,自此實際上心中與樂佩泇早有了嫌隙,沒想到今日樂裳兮的言語犀利無比,將二人揭露得如沒穿衣服一般,光溜溜示於人前。
“沒什麼事我便要休息了,雪鳶送客!”琅玕不再理會二人,朝著雪鳶道。
雪鳶和幾個青衣宮人閃身上前,擋住琅玕,一致對外道:“二少主,楚小姐,請!”
樂佩泇氣得渾身顫抖,哪肯罷休,一把撥開雪鳶,同時掄起右手巴掌,劈手就狠甩向琅玕側臉。
“啪”地一聲,樂佩泇感覺自己的手掌很疼,但高聲笑出聲來,真是解氣。
“佩兒!……”楚昭昭大喊:“你做什麼打我?”
樂佩泇定睛一眼,天,被打的是楚昭昭並非那小賤人樂裳兮。
頓時慌了,再看那樂裳兮此時以倚在床上,冷眼看著自己的好戲。
“樂裳兮,你這個小賤……”樂佩泇眼見琅玕不但沒事,反而目中帶笑,這一下子刺激得她怒火中燒,正指著琅玕要罵小賤人小賤婢小畜生,卻被楚昭昭反手就是一巴掌。
她楚昭昭被樂佩泇打了,便立即要打回去。
這冷不防地被楚昭昭一巴掌,樂佩泇登時臉就腫了起來,臉色煞白,說話有些結結巴巴,眼眶裏忍著淚,滿心委屈:“昭昭,適才是這賤婢使詐,沒成想打的是你。”
楚昭昭看著樂佩泇臉上紅色的掌印,她自然知道是琅玕使詐,但即使是親人朋友,也不能讓她楚昭昭吃虧。楚昭昭看著樂佩泇紅腫的臉,裝作後悔道:“我沒看見是你!還以為是那小賤人打了我,我便馬上回了一掌,佩兒好佩兒,你的臉可還好?”
說著裝作萬分懊悔,拿出帕子輕輕撫樂佩泇的臉。樂佩泇瞪著琅玕,氣得跳腳,跺著腳恨道:“是樂裳兮這賤婢使的壞,還企圖離間咱們姐妹。小賤人!小賤人!”琅玕冷眼旁觀,譏諷二人道:“你們姐妹情深,鬧也鬧了,打也打了,如今狗咬狗一嘴毛,怎麼卻把狗毛吐我身上來了?”
“小賤人罵誰是狗?”樂佩泇怒氣衝天,尖著嗓子嚎叫起來,整個人躍起要撲倒琅玕,琅玕手腕一轉,閃身一推,樂佩泇毫無懸念地整個人壓向了楚昭昭。
楚昭昭一個跌倒,人磕在沉木屏風上,連著屏風兩個人摔倒在地,楚昭昭腳踝登時腫起來,額頭流下了血。
被擋在外麵的樂佩泇的奴才們聽見自己主子的叫喊不顧一切一股腦地衝進來,眼前狼狽不堪,自己主子和楚家小姐跌坐地上,滾成一團。楚家小姐頭破血流,自己主子手足無措。
“愣著幹嘛,快扶你們主子去看郎中。”琅玕悠悠轉過臉,拿帕子擦了擦手道:“不送了,二位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