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常在聽到這話,剛掀起轎簾的手放了下來,手掌攥成拳狀,猛地轉過頭冷哼一聲:
“方才在皇後娘娘麵前叫你得意,我告訴你,即便皇上今晚去你那裏也不能說明什麼,最多是皇後娘娘見你久未麵聖,怕皇上都快忘了你長什麼樣了,可憐你罷了!”
夏冬春雖然愚蠢,卻受不得半點氣,她和祺常在握手言和本就是在皇後麵前裝裝樣子罷了,出了景仁宮,她可不會再給她好臉了。
她一邊盤弄著皇後娘娘方才賞的玉如意,一邊回道:“是啊,論家世地位,你是在我之上,況且你方才當麵求皇後娘娘,可那又如何,娘娘還不是將機會給了我,順便將這玉如意也賜給了我。”
祺常在氣急敗壞,似乎是不打算坐進轎子裏,踩著花盆底向前走了兩步,指著她說:
“你手裏的這些東西,我瓜爾佳氏一族一件都不缺,你若覺得好,晚上侍寢的時候便也拿在手裏吧!”
夏冬春覺得此話似曾相識,仿佛自己在哪來聽到過,不過她來不及多想,將玉如意高高揚起,調侃道:“你說的那些都是因為你的父親得蒙皇上賞賜的,可我這隻乃皇後娘娘親自相授,你如此說是想拿皇上來壓娘娘的意思嗎?”
祺常在被她說得啞口無言,不知如何應對,站在原地愣住了,等她反應過來時,夏冬春乘坐的軟轎已經走遠了。
漸入深冬,蓬萊洲與圓明園之間的湖麵已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往來的船隻早已停運,這幾日都是從外麵拉著馬車,趟過厚厚的冰層送進來的。
果郡王時不時地想見浣碧,便差阿晉到蓬萊洲岸邊來接應浣碧,這一個多月來,兩人不時見麵,有時一同去城中的茶肆品茗閑談,有時到山中去悠閑地漫步,有時去店鋪中采買一些她們需要的東西……
可是已經七日了,果郡王整整七日沒有送信進來,更沒有讓人來接浣碧或是遞東西進來。
甄嬛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一隻手按在浣碧的肩上說道:“年下各處事務繁忙,想必王爺不光要張羅著府裏的事情,還會時不時被皇上召進宮說話,或是吩咐做些別的事情,好了,你別再擔心了。”
浣碧不想讓甄嬛有著身孕還為自己操心,可他前段時間和王爺約定好了,他們每隔兩日便會讓信鴿互相送信以確認對方平安,這也是浣碧想出來的保護甄嬛的辦法,防止有人將手伸到宮外謀害她們。
現如今自己送出去的信已經七日了,還是沒有收到回複,她心裏豈能不著急。
“是啊浣碧,王爺說不定被什麼事給絆住腳了,一時走不開也是有的。”槿汐扶著甄嬛坐下,拿起兩隻暖爐送給她們二人,自己也重新拿了一隻放在掌心裏。
已經臘月初八了,眼看著銀炭快要燒完了,麵粉和穀米也見底了,蔬菜和肉已經沒了兩三天了,遲遲不見送東西的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