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從前見皇兄與純元皇後琴瑟和鳴、伉儷情深,當時便在心裏跟自己約好,這輩子若要婚娶,定是有了自己最中意的女子。
如今臣弟已經十分清楚自己的心意,還望皇兄成全,臣弟旁的都不打算要。”
果郡王這般誠懇,皇上也不好直接否決他,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自己拿起果郡王遞來的最正看了起來。
皇上垂著眼皮一列一列地看著,突然,他看到了一件發生在許多年前的事。
“小的時候,曾聽皇阿瑪提起過擺夷族碧氏一族想聽聞當年雲南發生水災,碧氏男女老少齊上陣,出錢出力,甚至用身體做堤壩,堵住了水患,才使得擺夷族的百姓活了下來。
怎麼連這樣的忠貞之士都被隆科多所構陷?”
對於朝政大事,皇上一向十分嚴謹。
果郡王點頭,“是啊,當年隆科多為彌補自己好賭造成的虧空,不惜害死碧氏一族人的性命,這些證據臣弟已經都附在後麵了。”
皇上“嗯”了一聲,繼續低頭往下看,他手指著上麵的字,突然間赫然出現兩個大字:浣碧。
“浣碧是碧氏一族的血脈?”皇上驚訝地抬起眼皮,他原以為碧家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不曾想他們的後代竟然在宮裏。
果郡王用力點頭,“據臣弟調查的結果,浣碧的確是碧氏一族的後到,她的母親碧珠兒就是當年被隆科多害死在牢獄中的那位。”
皇上聽罷,眼神變得十分複雜,似是同情,卻又夾雜著幾分警惕。
老十七調查這件事會不會有私心?或者說,老十七成給自己的罪證,會不會與事實有出入?
“此事若是無法翻案,浣碧便是罪臣之後,你若娶了她,你的前程可都被毀了,老十七,兄弟之間,如今能和朕說得上話的,也就屬你一個,你做事一向謹慎,不是個衝動莽撞的,今日的話,朕隻當你沒說過。”
皇上說完打量著他,等著他回話。
果郡王突然笑了,這笑容十分溫柔,“臣弟知道皇兄這是為臣弟著想,可臣弟已經下了決心,還望皇兄成全。
至於碧氏一族的事情,臣弟相信以皇兄的聖明定會查清楚的,臣弟愛慕浣碧,便不會急於一時。”
皇上麵無表情地走到他麵前,拍了一下果郡王的肩說道:“這些事朕會再好好琢磨琢磨,至於你的婚事,今日皇額娘叫你進宮就是為了說這件事,朕還有事,你去壽康宮吧!”
果郡王行了個禮離開了。
壽康宮裏,果郡王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太後在訓斥人。
“你們一個個的,這是要氣死哀家嗎?怎麼哀家千叮嚀萬囑咐,你們……咳咳……你們……”
“你們還不下去?”竹息見狀急忙扶住太後,不滿地對下人們使了使眼色。
果郡王平和的臉上當即掛上笑意,徑直走到太後麵前下跪行禮,“皇額娘都多大的人了,還耍小孩子脾氣?”
“允禮,你來了?不是哀家耍脾氣,實在是他們……你說說,他們都伺候了哀家一輩子了,哀家喝藥,溫度要幾分燙他們都能弄混,說明他們對哀家的事並不上心。
不過你來了哀家便高興了,哀家知道你是最聽話懂事的。”
果郡王意識到,太後會不會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
果郡王麵帶微笑,“既然他們伺候得不舒服,那兒臣來親自侍候皇額娘吧!”說完從竹息手中接過藥碗。
太後依舊是不情願地喝了幾口,就推開了。
她拿起手帕輕輕擦拭著嘴角,開口道:“允禮,你年歲不小了,你瞧瞧滿宮裏,哪個王爺貝勒到你這個歲數了,還未曾娶妻,莫說福晉了,就是側福晉和侍妾,我聽說國軍王府上都沒有。
即便你和皇上不同,無須為了大清開枝散葉,可你終究是愛新覺羅氏的子孫,無論如何,你也應當娶妻生子,延續果郡王一脈的後代啊!
咳咳……咳咳……”太後說得著急,又為此事焦心,說著說著不禁猛烈地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