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太妃是個灑脫之人,浣碧便不再推脫,點頭應下。

不一會兒,菜上齊了,允禮一個勁兒地又是夾菜又是盛湯,囑咐她多吃點,浣碧有些尷尬,推了推他示意他給太妃也夾些菜。

太妃看出她的意思,笑著說道:“允禮帶你出來照顧你是應當的,你不必心有不安,男女之間合該這樣的。”

幾人吃了一會兒,太妃突然注意到浣碧腰間掛著一枚玉佩,她打量了許久,終於確認與自己那枚一模一樣,一時覺得驚訝。

太妃看了積雲一眼,試探著問道:“浣碧,你腰間的玉佩,能拿給我瞧瞧嗎?”

浣碧放下筷子,手摸到了腰間,不知太妃要這個做什麼,一邊想著,將玉佩解了下來。

太妃撫摸著玉佩,連忙讓積雲拿出自己的那枚放在一起比對,發現真的一模一樣。

這時,浣碧和王爺都注意到了,兩人皆十分驚訝。

“敢問太妃,為何您也會有這枚玉佩?”

太妃反問她:“你這玉佩來自何處?”

浣碧沉默了好一會兒,最終決定告訴太妃和王爺,這件事她原本也沒打算瞞著王爺,隻是他們相處的時日尚短,不適合將所有事情都和盤托出。

“稟太妃,這是我娘留給我的玉佩。”

“你娘?她叫什麼名字?”

浣碧怯怯地回道:“我娘是擺夷族人,名喚碧珠兒。”

太妃聽到這個名字潸然淚下,連連說道:“果真是她,果真是她,你是碧珠兒的女兒?”

浣碧點了點頭,“莫非太妃認識我娘?”

太妃重重地點了一下頭,輕輕拭掉眼淚,說道:“允禮,你還記不記得,額娘從前跟你說過,額娘有一閨中密友,原來她就是浣碧的母親。”

允禮也點了一下頭,在他的印象裏,打自己記事起,宮裏的娘娘們就排擠額娘,額娘沒有什麼說得來的人,總是獨自回憶在母家時與一好友的事情,原來這麼巧……

浣碧更加震驚,娘以前在的時候從未跟自己提起過。

太妃繼續說道:“從前,我與你娘無話不說,我們總想著以後嫁人要嫁去一處,這樣好日日見麵。

後來,我進了宮,起先還收到過你娘的來信,她在信中說自己喜歡上了一個漢人男子,與他情投意合,我問他那人是誰,你娘羞澀不肯說,我便以為待她們二人修成正果時再送上祝賀。

就在我正為她高興時,突然得知她母家獲罪,一夜之間她成了罪臣之女,男子一律杖殺,女子幾乎充公為奴為婢,我旁敲側擊過先帝,可當時朝中大臣拿出來的證據十分確鑿,我想救她也沒有辦法。

之後我便再也與她沒有過聯係,不想今日機緣巧合,竟見到了她的女兒,對了,你娘如今身在何處?”

太妃心裏清楚,成了罪臣之女,碧珠兒必然活不了太久,可若是能嫁得一良人,有人嗬護,或許還能得到一線生機。

畢竟人人都知曉罪臣之家的男子,對女子大都不甚在意,改名換姓,想活下來也是有的。

浣碧頓了頓,低垂著的頭顱搖了搖,“我娘已經走了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