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郡王在青海待了十日有餘終於回京了,除了皇上和阿晉以外,無人知曉他的行蹤,當然也包括浣碧。
朝廷大事他不想告訴浣碧,並非覺得她無能,而是不想讓她擔憂。
離開前他差人給浣碧送了一隻玳瑁鑲金嵌珠寶鐲,順便附了一封信,信紙上印著粉色的桃花,隻寫下幾個大字:“執子之手 與子偕老——允禮”。
浣碧看著信上遒勁有力的字,忍不住輕輕撫摸著,又拿起玉鐲,色澤純淨通透,質地細膩,觸感溫潤,似是價格不菲的上等羊脂玉。
這樣好的玉鐲,她曾見皇上給小主賞賜過一隻,就連華妃也豔羨不已。
浣碧得了好物,心裏自然歡喜,更重要的是,這是果郡王的心意。
幾日後,王爺回來了,剛到達京城便急著進宮麵聖。
皇上在禦書房接見了他。
皇上看了他一眼,低頭刮著茶蓋,輕抿著茶問道:“老十七,你隻去了十日,怎變得滄桑了許多?”
果郡王揚起唇角笑了笑,“青海風沙大、日頭又高,臣弟隻想著多調查幾個地方,以免一家之言有失公允,在外奔波時顧不上梳洗打扮,不想衝撞了皇兄。”
皇上坐直身子,往後靠了靠,“說不上衝撞,你隻說事情查得如何了?”
果郡王遞給皇上一封書信,說道:“臣弟已經將調查的情況如數記在了這封信裏,據臣弟的調查,發現年羹堯青海甘肅一帶隻知年羹堯,不知皇上。”
皇上聽著這些話,正低頭看著紙上的證據,許久,禦書房內靜得出奇,果郡王拘著禮一動也不敢動。
過了一會兒,皇上慢慢放下信,抬手道:“你繼續說!”
果郡王說道:“年羹堯前些日子進京麵聖時,王府以下官員跪道迎接,有幾名言官出言勸諫,年羹堯還沒說話,他手下的將軍就將言官揍了一頓。
據臣弟調查,京中約有三成的官員都與年羹堯有關,在一些要職要位上,他任用的都是些與他私交深厚之人,或是給年府送了巨額銀錢之人,京中尚且如此,青海一帶更甚。”
皇上點頭道:“難怪他一開始彈劾趙之垣,後又說自己失察,讓朕重新委趙之垣以重任。”
皇上斜眼瞥著,問道:“年羹堯的罪恐怕不止這些吧?”
果郡王察覺到皇上眼中的殺氣,瞬時跪在地上,道:“臣弟聽聞,年羹堯在青海學著皇上的樣子,每年一選秀,甚至吃飯時……”
“吃飯,怎麼了?”
果郡王抬起眼皮小心翼翼道:“吃飯時,其餘將軍都在帳外,年羹堯獨獨在大帳內命人傳膳,其禮儀規製,形同皇上。”
“啪!”一聲,皇上一怒之下將桌上的茶杯、硯台,以及其他器具全都掃到了地上。
果郡王跪在地上低著頭勸道:“皇上息怒,年羹堯無人臣之禮,不值得皇上生氣,小心傷及龍體。”
蘇培盛聞聲小跑著進來了。
果郡王見皇上神色不對,擺了擺手,“你出去吧!”
蘇培盛方才在外頭隱約聽到了皇上和王爺在談論年羹堯的事,眼珠子溜了溜,便知道要有大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