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千辛萬苦,曆盡波折,經過九九八十一難……在商詩詩的三十歲生日即將到來之際,她生命中的那顆紅鸞星——終於動了。
她與何其終於開始談戀愛。
可是——這樣真的叫做談戀愛嗎?
他們仍然沿襲著與往常一樣的相處模式,每天吵嚷個不休,互相捉弄、嘲笑、欺負、陰損對方;經常鬥嘴,定期掐架。像大多數的情侶們一樣,他們當然也會牽手——雖然看起來比較像是在掰手腕;他們當然也會擁抱——雖然看起來比較像是在練摔交;他們當然也會接吻——雖然看起來……唔,好吧,不得不承認,他們隻有在接吻的時候看起來比較像是一對正常的情侶。
在這種狀況持續了將近一個月之後,詩詩終於決定主動打電話約好友蘇黎出來一敘。無論如何,她和何其也算是正式交往的男女朋友了;所以,她覺得有必要向自己的手帕交兼“情敵”蘇黎彙報一番——當然了,也順便懺悔一番。
仍然是入了夜的“黑匣子”,仍然是燈光、熱舞、烈酒和喧囂的天堂。
蘇黎一個人靜靜地倚在吧台邊,手持一杯色調粉紅的雞尾酒,有一口沒一口地啜飲著。
躲在角落裏的商詩詩當然認得那杯酒——那是何其曾經調給蘇黎的“美人如玉”。原來,蘇黎還是忘不了何其嗬……詩詩不由心裏升起一陣內疚,輕輕走過去,拍了一下蘇黎的肩頭。
“嗨。”蘇黎轉過頭來,優雅地衝她展開微笑,“好久不見哦,詩詩。你跟何其發展得怎麼樣了?”說著把一杯酒自然地遞到她手裏。
詩詩沒料到她第一句話就提到何其,呆了一呆,才想起要去接那杯酒,“我們……就那樣了。”她紅著臉訥訥地道,一邊拿眼瞟著吧台內側的調酒師——今日她仍是一襲黑色行頭,帽沿壓得低低的,讓人看不清臉孔。
“那樣是怎樣?”蘇黎含笑問道。
“那樣……就是那樣了,我們……應該算是在交往了吧?”詩詩硬著頭皮答道。
“那很好啊,祝福你們。”蘇黎依舊笑得甜甜的。詩詩心裏更加愧疚了,但同時也有幾分納悶:眼見自己喜歡的男人突然間成了別人的男友,蘇黎她難道一點都不傷心、不在乎嗎?還是正因為太傷心、太在乎,所以她才強顏歡笑,用表麵上的雲淡風輕掩飾內心的痛苦失落?
想到這兒,心裏的內疚感不免又加重幾分,“蘇黎,我……”她怯怯地喚著好友的名字,“我是來道歉的。是我不好,我太自私了,明知道你喜歡何其,還搶先跑去向他表白……”
“慢著!”蘇黎突然大喝一聲,把正在努力懺悔中的詩詩嚇了一跳。然後,她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瞪著詩詩,一字一頓地低叫,“你說我喜歡何其?!天哪,你怎麼會這麼以為?!我明知道他喜歡的人是你,怎麼還會傻到去鍈這趟混水?”
什麼?這麼說……蘇黎不喜歡何其?那麼……是她弄錯了?詩詩被這個突來的事實嚇住了,愣了好半晌,才小小聲地囁嚅道:“可、可是那天晚上,你明明一副很傷心的樣子,還喝了好多酒……”
“那天晚上?我傷心?”蘇黎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頓時一拍腦門,做了一個快要暈過去的表情,“拜托,我那不是傷心,是鬱悶!鬱悶!你懂不懂?其實那晚我是跟何其打賭來著,結果十秒鍾之內就輸掉一輛跑車,換了是你你能不鬱悶嗎?那種感覺——豈止是鬱悶,簡直是心痛如絞耶!”蘇黎憤憤不平地捶著吧台的台麵。
“打……打賭?”詩詩越聽越驚詫,也越聽越糊塗。為什麼那天晚上,何其竟會和蘇黎打賭?他們打的是什麼賭?賭注竟然還是一輛跑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