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嗬,她商詩詩今年已經29歲了,從幼稚園畢業已經足足超過20年!25歲以前,她或許還可以名正言順地裝傻充愣、扮青春少女;可是現在——在她商詩詩即將邁入三十大關卻依舊單身、前途慘淡外加情路坎坷的今天,她居然被前一秒鍾剛剛拋棄她的男友指著鼻子斥罵“幼稚”!
天啊……這是什麼世道……
商詩詩仰頭望天,天上白雲朵朵。商詩詩握拳深呼吸,初秋的涼風沁入心脾,舒爽而愜意。在這樣美好的早晨,所有人臉上都帶著笑容,隻有她被郭天衡刻薄的評語氣得七竅生煙,淚水在眼眶打了幾個轉,硬是忍著沒落下來。
她不知道自己在馬路邊站了多久,直到一個笑嘻嘻的男子聲音自身後響了起來——
“小姐,這麼巧啊?”
是誰?誰在跟她說話?她抬手抹了把淚,定睛一看,郭天衡不知何時已經離開,空曠曠的人行道上除了油條燒餅攤之外別無一物。
怪了,明明沒人啊。她眨眨眼睛。
正在這時,那聲音又響了起來:“今天我失業,正好碰上你失戀,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
商詩詩詫異地瞪大了雙眼。她突然發現,除了早點攤之外,路邊的花壇欄杆上居然坐著一名——乞丐?
這個男人……應該是乞丐沒錯吧?他身穿長長的灰色風衣,頭戴灰色漁夫帽,寬闊的帽沿遮住了臉容。他雙手環肩,衝她歪頭微笑,“小姐,你是在找我嗎?”
商詩詩訝然地張大了嘴,“你……你是……在跟我說話?”嘩,光天化日之下,怎麼會突然冒出個服裝怪異、形容神秘的男人來?他該不會是電視裏常演的那種暴露狂或者變態殺手什麼的吧?
想到這裏,她不禁後退了幾步,警惕地盯著她。
男子見她神情緊張,不以為意,反而笑嗬嗬地走近,友善地向她伸出一隻手——
“嗨,我叫何其。‘天涯芳草何其多’的‘何其’。”
“應該是‘天涯何處無芳草’才對吧?”商詩詩直覺地開口糾正他的錯誤。
“嗬嗬,是啊。我國文不太好,記錯了。”男子和善地笑。
這時商詩詩才想起來要害怕:一大清早的,這男人穿成福爾摩斯的樣子站在花壇邊隨便跟陌生女子搭訕,正常女人見了他都會心存戒備吧?這家夥是誰?他想幹什麼?
“你、你想幹什麼?”她斜睨著他,嗬斥道。
“我想告訴你,茶有很多種。”男子居然一本正經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啊?”這男人在說什麼?詩詩一頭霧水。
“這世上不止有好幾百塊錢一聽的錫蘭紅茶,也有兩塊錢一大杯的珍珠奶茶,同樣很好喝呀。你看——”說著,男子兩手一攤,“嘩”的一下敞開灰風衣的前襟。
此情此景如此熟悉,莫非就是電視上演的那個什麼什麼……“暴露狂啊!”詩詩猛地捂住眼睛,發狂大叫。
“小姐,我不是……”男子試圖走近她。
詩詩緊閉著眼,雙手一陣撲打,口裏不停叫著:“死變態、臭流氓、少惡心我了、快滾開,啊——”驀地,她的叫聲戛然而止。她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手中不知何時被人塞了一大杯珍珠奶茶,500CC,上麵還插著一根色彩鮮豔的吸管呢。
呃?珍珠奶茶?
那男人剛才從風衣裏掏出來的居然是一杯珍珠奶茶?!
詩詩呆住了。
她將不可置信的眼光緩慢調往男子身上,後者臉上並無異狀,仿佛自己做的隻是一件極為平常的事,“你喝喝看,很溫暖呢。”他的笑容也很溫暖。
詩詩死瞪著這名怪人,不說話。
“放心,我沒有下毒哦。”他笑吟吟地保證。
詩詩還是不說話。
“其實,我在奶茶裏特調了木瓜汁,具有養顏豐胸的作用呢……”
“啪”的一聲,奶茶落到地上,摔破了。滾燙液體賤上詩詩的木拖鞋,她大叫一聲:“你有神經病!”然後轉頭就跑。
“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男子的聲音追上來。詩詩回過頭,指住他鼻子大聲警告,“別跟著我!”
“可是……”
“再跟著我我報警了!”
“小姐……”
“小姐你個頭啦!我不是小姐!我不做那一行的!”商詩詩現在是滿腔怒火外加滿頭霧水,她用力跺著地麵,怒氣衝衝地往前走,絲毫不管後麵那男子不住的呼喚。
真見鬼了,她商詩詩究竟走了什麼黴運?星期天一大早莫名其妙被男友甩掉不說,現在居然又碰上個神經病請她喝奶茶!這個家夥叫什麼來著……對了,何其!待會兒她一定要打電話給警察局,叫他們來抓走這個語無倫次行為怪異的風衣男;她還要去居委會投訴,現在這個小區的治安真是越來越差了,什麼人都能混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