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瞳整天守著城牆,百無聊賴。
聽說使團二十來人住進了皇宮,宮裏每天熱鬧非凡,可她總覺得事發蹊蹺,卻也不便開口。
一天蘇南來探班,聊到使團的事,楚瞳這才順嘴說出自己的擔心,“我們和哈濟國積怨太深,戰事消停不到一年,那邊卻急吼吼地趕來示好,我總覺得會出事。”
她在邊塞駐守七年,有四年時間在和哈濟蠻夷糾纏,一年前終於按頭哈濟國簽下停戰協議,但哈濟國國風彪悍,三個月前上任了新首領,名叫達魯,更是血性十足,和她還有不共戴天的仇。
當時她十三歲,一槍挑死了達魯心愛的弟弟,戰場上和她糾纏最多的也是達魯。
蘇南戳戳她的腦門,不以為然地說道:“或許達魯咽不下這口氣,但是以哈濟目前的實力,你覺得他敢嗎?”
“達魯沒你想的那麼有大局觀。”
“那也不敢!”蘇南背著手,看起來心情不錯,“我剛從宮裏出來,皇上讓你晚上過去談點事呢。”
“所為何事?”
“聽說是……”蘇南欲言又止,眼珠子轆轆一動,改口道:“那我哪知道?”
知道也不能說啊。
聽說皇上急著要給女兒撮合一門親事,明知不是好親他也沒法拒絕,索性裝聾作啞把決定權交給女兒,她點子多,讓她自己去解決。
楚瞳也沒多想,當晚就去寢殿見了皇帝,進殿時正好遇到公孫禦,兩人相嗤一笑,相互看不上眼。
“這麼巧,蘇將軍也來見皇上。”公孫禦心情不錯地背著雙手,故意搶先一步走進寢殿,順便擠歪楚瞳的路線。
楚瞳不怒反笑:“是啊相爺,真不知我倆有什麼事好談。”
公孫禦繃著壞笑,“你沒有可能,是彈劾?”
“就不能談點別的?”
公孫皮笑肉不笑,“那恐怕不能。”
兩人一搭二去,李年打著哈欠來到殿上,話入正題,“朕天天被公主纏死了,今天喊你們過來,是想談點親事。”
楚瞳猜皇上操心的必是公主婚事,於是懷著幸災樂禍的心情,順勢說道:“公孫相爺年少英武,可是少女們的不二人選呢。”
李宛宛出了名的難纏霸道,如果能把公孫禦推過去當駙馬,那再好不過。
李年驚喜道:“你也這麼覺得?”
“是啊皇上。”
“那正好!”李年樂得合不攏嘴,指著公孫禦道:“這個少女們的不二人選,朕賞給你了!”
楚瞳:……
公孫禦:?
“臣不是這意思,臣可配不上相爺啊……”楚瞳急著推辭,哪知公孫禦情緒更重,上前一頓輸出,堅決反對這門親事,把楚瞳貶地一文不值。
畢竟是要鬥到你死我活的對手,怎麼可以談婚論嫁?
蘇家不除,讓他們力撐皇叔,削弱皇帝的實權麼!
楚瞳也不管他怎麼評價了,急忙找了理由回避,逃似的離開了寢室,當年被千軍萬馬圍困也沒把她慌成這樣。
皇帝是認真的,現在她得找個幫手,幫她把指婚的事擋住。
宛宛公主就很合適。
但她去找公主時,公主二話不說就指使她去叫托木兒過來帶她玩,說她已經派了兩波宮女去喊人,到現在還沒把人請過來。
托木兒是哈濟國使臣,聽說這些日子公主胡鬧,全靠托木兒弄些小玩意兒哄著,但當楚瞳去了使團暫住的延昌殿時,發殿外隻有兩名侍衛守著,稀疏亮了幾盞,看起來有幾分詭異,問侍衛托木兒在不在,得到否認的回答。
托木兒一個時辰前出門了,再問可有宮女過來傳話,得到的答案同樣是否定的。
她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尋著蛛絲馬跡,來到一座荒廢的宮殿,在殿裏發現了驚人一幕。
三名包裹頭巾的男人正壓在宮女們身上,幹著禽獸不如的事,嘴裏還淫賤的笑聲。
宮女們下半身一絲不掛,不知昏迷還是死了,躺在那兒任人欺淩,一動不動!
楚瞳瞬間怒紅了眼,一記索喉力斃一人,再一記重拳送一人歸西,托木兒見勢不好,連褲子也顧不得穿,拔腿就跑!
楚瞳沒有第一時間去追,而是平靜地扯下自己的披風,脫了身上的外紗,為衣不蔽體的宮女們蓋上,惡徒固然要殺,但此刻,無辜者的體麵最加重要。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她必須保持冷靜,因為她剛才殺的,正是哈濟國的使臣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