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總好像要發病的樣子,可他正帶孩子,我沒敢驚動他……”
萬一蘇總失控傷到孩子,陶佳抵上性命都賠不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楚瞳一個箭步過去,飛似的上了樓梯,直奔兒童房。
“楚大夫……”
陶佳第一時間跟上。
隻剩蘇定康一個人,因為驚嚇而呆愣地站在客廳裏,身影落寞。
他的眼睛裏像揉了沙子,麵前一片模糊。
兒子的病情徹底暴發了嗎?
他真正的兒子,還能不能回來?
自從兒子收養了小諾,他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僵,為此爭吵、動手、冷戰,他甚至把兒子逼出老家……
這些年他時不時反省過,兒子不孝,他自己做得也絕,從沒站在兒子的立場考慮過,他隻惦記著長子不結婚,斷了他這一脈的香火,若幹年後會被其他兄弟上位;隻記得“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記得兒子那不肯低頭的強勢,讓他這個當父親的倍感挫敗,尊嚴蕩失。
卻總忽略兒子從不對女性將就,忽略他對孫女的疼愛,和對於“當一個好父親”的堅持。
還有兒子心裏不願訴說的秘密。
新舊觀念和個體差異的碰撞,兩敗俱傷收場。
時隔這麼久,蘇定康也想通了,隻要孩子們過得開心就好,他無權左右兒子的人生,可是……
如果兒子回不來,他那聲“對不起”又該對誰說呢?
“師父!”
樓上傳來蘇小諾的尖叫聲。
蘇定康眼睛一紅。
“瑾煜!”
……
兒童房。
蘇小諾憤憤地叉著小腰找師父理論:“師父你幹嘛呀,我爹地好好的你為什麼要紮他!”
小可愛平時最怕師父了,可是剛才,她眼睜看著師父把一根老粗的針,紮進爹地的胸口,“biu”的一下,紮地又快又兒狠!
直接把爹地搞熄火了!
小可愛怕師父,但也很愛爹地啊,看著爹地被欺負她哪裏忍得了?
陶佳搶先一步把江希言抱去門外,正伸著腦袋往裏麵看情況,生怕濺血似的,不停地勸著江希言,“你可別出聲啊,你幹爸爸情況不太妙,楚大夫正在幫他治呢……別怕,有我保護你,我小時候在少年宮練過散打的,很厲害的。”
江希言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怕的是你吧?”
陶佳:“……”
好吧。
“師父你快把他弄醒啊,我爹地暈過去了啊啊……”
“別聒噪,我在救他。”
小家夥擔心爹地安全,急得眼睛發紅,明明她正在和爹地玩,她好不容易才能和爹地玩一下的!
“嗚嗚我要爹地,爹地好可憐啊……啊啊師父你不要拎我嘛!”
楚瞳急著救蘇瑾煜,直接把蘇小諾拎出兒童房,塞進陶佳的手裏。
“帶出去。”
“好!”
“師父啊我要我的爹地……”
“砰!”
房門關閉,也隔絕了蘇小諾嘰嘰喳喳的聲音。
剛才她衝進兒童房時,看見蘇瑾煜眼睛發紅,死死地盯著蘇小諾,這種狀態下的蘇瑾煜沒有理智可言,更何況當時他的眼神已露惡意。
為了小諾的安全她果斷出手,及時封閉蘇瑾煜大穴,從他懷裏搶出小諾。
但小諾一心隻想著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麵對什麼。
蘇瑾煜發病頻率越來越密集,這跟吃藥有關,激發了第一人格與蘇夜對抗,兩種意識相爭,才會呈現出現在這種狀態,可能時機並不是太成熟,但她也必須要走最後一步了。
楚瞳深吸口氣,向門外喊道:“陶助理,麻煩抱走孩子!”
“主樓內的人全部撤出!”
“封閉楚塢,不得有任何人靠近!”
楚瞳的話穿過緊閉的門板,一字不落地傳到陶佳耳朵裏,正好蘇定康也過來了,兩人都有些懵。
隻是治個病,怎麼弄得像打仗?
蘇定康本就擔心兒子安全問題,這陣仗擺出來,直把他嚇地心髒發緊,背在身後的手止不住輕顫。
他實在放不下兒子,急地恨不得闖進去。
“老先生別衝動,楚大夫知道怎麼做,您去了反而添亂。”事到如今,陶佳也隻能一條道走黑,相信楚瞳能當老板的救世主。
蘇定康抬著手想拍門,但想到這麼做會影響到救治,隻好無奈收手。
陶佳看看蘇定康,又為難地看看腳邊的兩個小家夥。
江希言一如既往地安靜,蘇小諾嚇得哭哭啼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