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現在。
蔣呈禮狹長俊逸的墨眼睇望著她,好一會兒,見她遲遲沒有醒來的跡象,他終於克製不住欲望,俯下了身……
“哇啊!”舒忻宇驚醒,撫著臉頰,那兒正熱辣地痛,她眨了眨惺忪的眉眼,一臉匪夷所思地瞅著他指控。“你幹麼捏我的臉!痛死了!”
“誰要你不醒。”蔣呈禮笑得滿足,活似一隻偷腥成功的貓。“不要在這裏睡,你會感冒。”
咩的,還要你這個沒良心的家夥提醒?內心是這麼想,不過,被他擔心的感覺老實說不差,尤其這頭野獸的眼中向來隻有自己……
“你幾時回來的——哇靠,淩晨兩點?”她瞪眼,不可置信地指著他鼻子叫嚷:“說要今天——不,昨天回來的是哪個家夥啊?”
“沒辦法,一時走不開。”
蔣呈禮掀唇一笑,那排整齊潔白的牙讓她眼睛生疼,一肚子氣瞬間沒處發,隻能隨口氣道:“明天開始輪你打掃、倒垃圾,知道沒?”
“嗯。”他好脾氣地應著。說真的,他真喜歡她這樣念他。
在外奔波了大半個月,麵對難搞的藝人跟意見相左的業主,如今終於卸下一切,聽見她好有精神的罵人字句後,他才真正覺得自己得到了休憩。
一思及此,蔣呈禮便一陣好笑。唉,有生以來第一次察覺自己竟有被虐狂的潛質便是在認識她以後,她愛罵又愛碎碎念,活像個老媽子,但——
“哪,小宇。”
“幹麼?”
“我肚子好餓,想吃泡麵。”
他笑笑開口,帶著一種近乎討好的撒嬌聲調,果不其然看見她硬是裝狠的表情一僵,接下來的作為完全出賣了她。“冰箱還有今天剩的燉牛肉,我去熱一熱,再煮個麵,不要老吃那種不健康的東西!”
果然。
燉牛肉是他最愛的料理之一,那肯定不是剩的,而是她特意為他做的吧?
蔣呈禮為此心情愉快,這個女人脾氣又直又硬,嘴巴也不饒人,可她其實心腸很軟,很照顧人。
高中時就是這樣,血氣方剛,不顧一切替自己好友出頭,甚至到後來他們真正成為朋友以後,她那時時刻刻無不掛心著自己的言語,盡管不好聽,卻也句句藏著真心。
“相信我,你遲早有天會被人亂刀砍死!”
“嗯,那也是我的命。”
“你白癡啊!我可是每天擔心你擔心得頭發都要白了好不好?!”
那是在他們“交朋友”的第一年,她終於坦率地吐露對他的關心。
想著這些事,蔣呈禮不自覺笑出來,表情放鬆。
在廚房的舒忻宇轉身看見,一頭霧水。蔣呈禮雖然看起來總是笑咪咪的,但若要他笑出聲來,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是什麼讓他這麼開心?
“你要不要先洗個澡?”
“不用了,我在外麵洗過,換個衣服就好了。”蔣呈禮起身,提起地上的行李回到房間。
幸好,他沒有回頭。
他這個人,不隻是忠於自己欲望的這部分很野獸,連他的直覺也是屬於野獸等級的。
所以,如果他看見了她這時的表情……肯定完蛋。
他說他洗過了,意思是肯定做了一些需要洗浴的事,也許,是和雜誌上的那個女人……
舒忻宇籲口氣,倒映在洗碗槽水盆中的臉,忽地變得好苦好苦,苦得像化不開。
隻因,她早已愛上了這頭野獸。
從很久……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