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打造出了赤色品級的法器!”縣丞歎道,饒是以他淡然的性子,也不得不感到驚訝。
“但終究還是沒能超越法具,晉入寶具階級。我的天賦,一直都沒在造器上。”常惠淡淡道。
法器除了有法具,寶具,靈器,仙器,聖器之分外。每一階級還分青,綠,藍,橙,黃,紫,赤七大品級。市麵上大多數刻印之器連法具都算不上,比如衛士們手中的電光戟,看起來電光流淌很是威風,但除了能麻痹對手外,它的作用甚至不如刀。
在姑蘇,一些頗有點勢力的宗門或家族中,長老族長或許還擁有著一兩件法器,但品階都不會太高,多半是藍色,或橙色。
所以盡管常惠打造的那把長劍,僅僅是法具中初階的法器,但也已是最高等的赤色品級了,這樣的法器放在姑蘇的修士市場中,就是有價無市的至寶。
“知道你的本事在煉藥上。”縣丞說罷,神秘一笑。
常惠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怎麼,要我幫你練點什麼,這些年我倒是花了點心思,盡力而為運氣又不錯的話,可以練出四星三色的丹藥。不過你我正處在天擇之期,你要是有服用丹藥加快這過程的想法,我勸你還是打消的好。”
丹藥的品級分為一到十星,每一星丹藥的成色又分為一至五色,常惠三鼎方士的水準,能煉出四星三色丹藥,可以看出他在煉藥一途,的確是下足了苦工。
“這次邀你過來,的確是想拜托你煉丹,不過不是為我。”
“不是為你?現在誰還值得你賺他這個人情。難道是你的頂頭上司?那可是位上州的仙尊啊,我這點層次的丹藥不行的。還是你在外惹了桃花債?看不出來啊老鍾。”常惠睜大眼睛,開始喋喋不休。
“不要叫我老鍾。”縣丞麵無表情道。
“那是為了誰?看你這死活不說的樣,果然是惹下桃花債了吧,難不成連私生子都有了,那你找我來,就是為了煉丹給他築基?”常惠靠在羅漢床背上,雙手抱胸,一副審視犯人的模樣。
“一會你就知道了。”縣丞別過頭去,竟無言以對。
常惠故作鄙夷地指了指縣丞,雙眼中玄紋亮起,向著那盛滿山泉的茶壺注視了一刻,隻聽砰的一聲,壺蓋微微彈起,裂出一道縫隙,熾熱的蒸汽氤氳而上。常惠取過茶壺,翻起茶杯,屈指一引,便有玉芝葉從藥包飄入茶杯中,泉水衝下,滿屋茶香四溢。
兩人各分了一杯,慢慢品著。忽然有人扣響了屋門,縣丞手掌一抬,朱紅的雕門一齊打開,站在門口的,正是一臉難以啟齒模樣的羅官人。
“不要怕,說吧。”縣丞淡淡道,舉起的茶杯遮住了他的臉。
“都怪屬下不力,楚易他...又跑了。”羅官人拱手深深一揖。
“今晚一定要罰他。”縣丞點點頭,對羅官人揮了揮手,官人退下後,縣丞回過頭來,對上一臉玩味的常惠。
“你還有管不住人的時候?”常惠挪揄道。
“毛頭小子而已,記吃不記打。”縣丞依舊淡淡的說道。
“是個絕世天才麼?連你的話都不聽。”常惠吮了口茶水。
“不是。”縣丞看著外麵的翠綠樹木和池中的假山,歎了口氣。“連神墟都沒築成,就是一顆心,太過倔強。”
“什麼?”常惠差點把嘴裏的茶噴出來,他這兄弟以前可是人見人怕的厲害角色,如今連一個少年都管不住,而且....居然是個神墟都未築成的少年。那種普通少年,連縣丞的一道目光都承受不住吧。
縣丞不說話,隻是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外的園林,視線穿越園林,在那後方,是一間又破又舊的院子,院中有間同樣老舊的小屋,屋門大開,一根鎖門的木條靜靜躺在地上。
而小屋的後方,翻過那高大的紅牆,一方廣闊的雲天出現在視野中,雲天之下,姑蘇縣城的十萬戶人家一覽無餘,白牆黑瓦,煙柳畫橋,高大的樓台,低矮的民居,裝飾華麗的畫舫,簡單樸素的小船,繁華得如同夢境。
縣城諸多長街的一角,某個小巷的陰影中,走出來一個少年,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身上套著的,是姑蘇捕快的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