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美若姣姬,膚似冰雪,肩若削成,……實乃天地陰陽造化之妙!
他說,“夫何此女之姣麗兮,含陰陽之渥飾……若翡翠之奮翼。”
他又說,“柯有徒,匪夷所思,其美,稍遜巫山神女瑤姬,其魅,勝似千年妖狐妲己……妙哉!妙哉!”
他還說,“子宮兄,你這徒兒,便叫妖姬,你看如何?”
許多年後,我坐在九重天大司命的府邸摘星台的蓮池畔,望著滿池綻放的紅蓮回顧這段往事之時,心中略有傷感,更不禁感慨:當初讓我飛蛾撲火的,不僅僅是那雙夜一樣的眼睛,著實還有子淵的幾段溢美之詞!
我望著子淵,心中難免有些不舍和失落,卻勉強擠出笑來,“先生,其實妖姬很久前,便仰慕楚王的威風了,怎會不願意嫁給他呢?”我眼中帶著笑意,心裏卻滿滿的淚,我的心在說話,它說,“子淵,為了你和師父,我會嫁給楚王,一定會嫁給楚王的。”
師父不知為何,身子微顫了下,退卻了小半步,子淵肉體凡胎,自然看不出來,我瞟了師父一眼,他微微低著頭,眉頭緊鎖著,俊俏的臉上,寫著個偌大的“鬱悶”,子淵見狀,眉頭微皺,一本正經道:“子宮兄,你若真舍不得,子淵決不強求!”
師父抬起頭,勉強笑了笑,“當真有點不舍,但、”師父望了望我,似笑非笑,“但孽徒既然仰慕大王已久,我這個做師父的,怎能壞了徒兒的一段天賜良緣呢?”
子淵神色鬱悶,嘴角微微動了下,想說什麼,卻又忍住沒說,我皮笑肉不笑地望著師父,行禮道:“師父,妖姬這廂,謝您老人家成全!”
師父麵無表情,冷冷道:“你該謝的,不是為師,為師不過做個順水人情罷了”說罷,望了望子淵,神情默然。
麵上雖未變色,心中早已百轉千回,淚水自心底噴湧而上,蘊在瞳仁後麵,擠得眼睛疼得似爆出來般:師父,你就這樣,這樣想我嫁給那隻色熊?
一時三人無話,子淵心性聰慧,自然看出我與師父鬥氣,似想說什麼,卻又忍住沒說,隻微微低下了頭,我看見他皺著眉,嘴唇抿了抿,眼中似蒙上了層霧氣。
子淵走後,師父問我,為什麼口是心非,明明不想嫁人,卻又要說仰慕楚王橫,我冷笑了一聲,眼睛再忍不住,噴出淚來,“師父,那麼你呢,你明明舍不得我,明明知道我口是心非,為什麼還要答應子淵?”
師父望著我,似有難言之隱,背過身去,束手道:“妖姬啊,你不知道,為師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啊!”
我冷笑道:“身不由己?嗬嗬,師父,難道我不身不由己嗎?”
師父望著我,眼神冷漠,“妖姬啊,許多事情,終有一日,你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