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由一顫,手中的罐子滑落,卻在落地之前,被不知何時上前的子淵穩穩接住,我試著凝神觀微,想知道子淵心中所想,卻在神思與子淵想法接觸的刹那,回神入體,我終究害怕知曉真相。
我望著子淵,他左手提著罐子,右手拂袖擦汗,真真個膚白柔嫩啊,夜一樣墨色的眼睛,美得窒息!
我哭著抱住子淵,他猝不及防,手一軟罐子鬆落,“啪!”一聲碎裂在地,我將他抱得更緊些,他身子輕微顫了下,卻沒掙脫,我哭著說,“夫子,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對師父那麼好?”
不知子淵聽懂了,還是聽懂了假裝不懂,抬起右手撫著我的發絲,緩緩道:“傻孺子,難道,難道我不能對你師父好嗎?”
我鬆了鬆抱緊子淵的手,仰頭看他,他嘴角微微上揚,兩頰泛出淺淺的酒窩,眸色似漆黑的夜,深得看不到盡頭。
日子一天天過去,不覺便三月有餘,看看十一月的天,連日朔風緊起,隻見四下彤雲密布,又早紛紛揚揚,飛起了漫天瑞雪。
子淵走後門進來之時,我正在院中和師父剛捉回不久的畢方鳥在閑談,隻見他神色緊張,步履匆匆,走過我跟前時,隻嫖了我一眼,便大步徑直衝師父的書房而去。
我覺得有些奇怪,別了畢方,緊跟了上去,子淵回頭,衝我道:“你跟著我,作甚?”
我頭一回見著子淵莫名生氣,心中有些不解,但沒多想什麼,岔開話題道:“師父!師父不在書房!”
“不在書房?”子淵有些疑惑。
“對,師父、師父還在……還在廂房睡大覺呢!”我愣愣道。
子淵皺眉,半信半疑道:“這都申時三刻了,子宮兄還沒睡醒?”
我尷尬頷首,“先生,你又不是不知,師父素來瞌睡大,又歡喜熬夜看小說,前兩日不知何處得了本********,天亮了還手不釋卷,估計這會啊,正睡得香呢!”
“平日裏這個時辰,你不都叫他起床了嗎?,今日、今日怎不叫他?”子淵滿臉疑惑。
我想起不久前給師父叫床,被他一拂袖弄丟出來的場景,不知該說什麼好。
子淵道:“罷了!罷了!你且去叫他,我在客廳等著便是。”說完,都不理我,拂袖而去。
我急急補道:“先生,那您可要,多等一會了。”
子淵聞言,不解地問道“為何?”我道:“師父每回,即便叫醒了,都得賴床個把時辰。”
子淵鬱悶地搖頭,“罷了!罷了!還是我親自去吧!”,說完,便朝師父的廂房快步走去。
師父不知感受到子淵的氣息了,還是有人通風報信,我們這廂剛到他廂房門前,他那廂便穿戴整齊伸著懶腰出來了。
師父這副懶散模樣,以子淵的習性,本該極不順眼出口調侃一番才對,可子淵今日不知吃錯藥還是咋了,不但沒調侃一番,反而淡淡笑著,“子宮兄,今日,怎起得這般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