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站在肩頭骨上,仔細掃視全身的每一塊骨頭,確定斷掉的骨頭每一塊都接好之後,我長長的舒了口氣,爾後一躍而起,回到入定身體的刹那——痛、斷骨碎骨之痛,一一襲來,我慘叫著,叫聲十分嚇人。
天道院內那些詫異目光的主人,許是被我這聲慘叫嚇到,紛紛轉身就往天道院外跑,有的邊跑邊叫著,“妖怪!、妖怪!”
我試著凝神運氣,讓修為遍布身體每一塊接好的骨頭,這些骨頭在修為的滋養之下,長出了一塊又一快小骨頭,如一棵茁壯成長的小樹長出椏枝一樣,卻快得隻在一眨眼。
這一眨眼的工夫,逃竄的人群並沒跑多遠,我望著他們,心中大為不解,“不過來了個陌生人慘叫幾聲,至於嚇成這樣?”
但我轉念又想,師父曾說,人類是群居動物,群體意識過強,我們若往往嚇住了幾個,一群人便不看什麼,跟著那幾個被嚇到的逃竄。
“哎!這人啊……真特麼膽小!”
但不過頃刻,我便自我否定了這聲嘲笑。
是一滴淩空而來的血,讓我做出這個自我否定的。墨色粘稠與我身體裏一脈相承的血。
我不由得抬起頭,隻見虛空中飄著個血淋淋的軀體。這些人很顯然,並不是被我這個自以為是的“天外飛仙”嚇到的,而是被這副血淋淋的軀體嚇到的。
這幅軀體,除了我狠心的師父,還能有誰?
但師父適才,不是中毒了嗎?怎麼……難道師父的毒,解了?
師父穿梭在虛空中,地上的人們你追我趕,叫聲不斷,師父衣袂飄飄,大袖一揮,院中平地刮起道大風,天道觀的大門“吱吱!”兩聲後,“砰!”一聲關上,向外逃竄的人們唯一的希望破滅了,卻依舊衝著緊閉的大門跑,師父淩空一個側翻,穩穩地落在了地上,衣袂飄然地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人們見狀,紛紛叩首求饒,整個天道觀內,頓時隻聽到,“大仙饒命!大仙饒命哪!”的哀求。
師父拂袖,抹了抹嘴角的血跡,想說什麼,卻又沒說,遠遠地望著我,眸中好像蘊著淚,眼神在對我說,“還痛嗎?”
我不由得大叫了聲“師父——!”,縱身躍起,淩空踏虛而去,落到師父邊上。
“哼!”
這一聲冷笑,聽著短,卻縈繞於心,攝魂震魄,我一個修行之人,尚且這般感受,更別說院中的眾人了。
他們一個接一個倒下,爾後四肢開始不停抖動,漸漸蜷縮起地上,似瘋了般顫抖著,眼神呆滯極了,仿若看到了魔鬼。
望著這一幕,我心生憐憫,卻無可奈何,隻能看了一旁的師父一眼。
師父麵無表情,仿若一座冰山,絲毫沒救人的意思。我扯了扯師父的衣袂,師父扭頭看我,眼神冷酷無情,“你是想說,讓為師救救他們,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