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裏陣陣踢痛,百合的臉上冷汗直向外冒,難耐地抓住前方的凳子,支撐住臃腫的身體。沈伯母見狀,趕緊起身,“百合,是不是要生了。紀媽,快來。”
“什麼事!啊,百合,你要生了。”
“快去,叫阿南。”沈伯母吩咐。
百合被推到手術室,沈伯母、紀媽焦急地等在室外。趕來的沈靖南一同陪站著。
他的心裏很矛盾。每天看到龍蘄為了找百合四處奔波,毫無消息變得一天天憔悴,還好沒喝酒,不過也比那種情況好不了多少,像個機器人,整天埋頭於工作,比以前的龍蘄更加冷酷、無情,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絲溫度。
而他,為了百合著想,忍心一直沒告訴龍蘄,看著他受煎熬。現在,沒有百合的允許,通不通知龍蘄?
沈靖南使勁的抓頭發,一邊是兄弟,一邊是妹妹,該怎麼辦?
“去吧。”沈伯母注視兒子好半天,“去打電話給阿蘄。”
“媽。”沈靖南對母親投以感激的目光,不愧是做母親的,了解孩子的心意。這一決定給他帶來勇氣,既然隻能就一頭,那就就一頭,是他對不住龍蘄,現在補回來,說不定百合也願意見龍蘄。“我去了。”
這傻孩子,平時的冷靜都不知到哪兒去了,站在這兒傻傻地想,別人還以為是他的老婆生孩子。
車子如一頭狂獅在馬路上呼嘯,過往的行人自覺地退至一旁,以免波及其身。這不是憤怒地吼叫,也不是狂熱的飆車族,是一個失落的人找到自己的心愛,是一個將要為人之父的喜悅與焦急。
終於,在漫長的七個月之後等待到風兒的消息,這對龍蘄來說如天邊重見的彩虹,重生的旭日、朝陽放著七彩的光輝。一直麻木的感覺在此刻複活。隻要能再見到風兒,他怎麼會去怪罪靖南。
手術室的門口站著四五個人,其中包含醫生,麵部的表情不太自然,難道風兒出事了?龍蘄心情沉重的跑到跟前。
“醫生,有什麼話你跟他說。”沈靖南將醫生指到剛跑來的龍蘄這邊,這件事他做不了主。
跟他說。什麼事?龍蘄緊張地抓住醫生的手臂,用力地拽住,“到底什麼事?”
“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他先生。”
沈伯母、沈靖南、紀媽麵麵相覷。
“她可能會難產,到時候你是保大人還是小孩?”
保大人還是小孩?風兒有危險。七個月的相思等來這一結果。老天,你要報複就報應到我的頭上,何苦害風兒呢?她沒有錯,錯的是我。
“她有這個跡象,我們也隻是假設。”醫生解釋著安慰。
“保大人。”龍蘄果斷地決定。
“那請簽字。”
在“丈夫”一欄龍蘄簽下自己的名字,他隻希望風兒能夠平安無事。
手術室外的等待是寂靜地,與此強烈的對比來自室內傳來的一聲聲刺耳的慘痛叫聲,揪住所有人的心,擔心產婦的安危。
龍蘄靠在牆角,頹廢的模樣找不出能夠讓人相信他是龍氏的總裁,現在的他隻是一個等待妻子的丈夫,等待孩子出世的父親,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男人。
名利、權勢、地位統統都不重要,如果這些能用,他早就衝進去換出風兒,寧願受罪的是他。
“哇……”清亮的小孩哭聲令在場的人倏的睜大眼,豎起耳朵。風兒,風兒呢,龍蘄第一個想到的是風兒的安危。門開了,護士抱著嬰兒出來。“恭喜,恭喜,是個男孩。”
“大人呢?”龍蘄急急地問。
“母子平安。”
所有的人鬆了一口氣。龍蘄的臉上出現少有的喜悅,低頭看著繈褓中的初生兒,他做爸爸了。
“快去看看百合。”沈伯母提醒,接過龍蘄的位置抱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