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顯得很幹燥,壓抑的成分如氣球裏的氫氣充滿了整個車廂。
車子裏的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這片“寧靜”讓人難以安撫浮躁的心情,使得沈靖南惴惴不安。
一想到剛才的經曆,哪還敢開口,萬一百合臨時變了主意他可就真得進醫院了。
窗外的那些植物,吸引著百合的視線,它們並不特別,是最普通的樹木、花草,但這些使她產生回憶,就像回到家鄉見到親人。
小時候,與爺爺生活的地方也是一個被花草包圍著的美麗小山村。每天早晨,她會在小鳥的叫聲中起床,到山坡上摘花,到山穀中聽泉水的聲音。身邊沒有小朋友,隻有爺爺,這些植物成了她最好的夥伴。六歲時,爺爺不想耽誤她的學習,把她帶離了那個地方。
沈靖南開著車,眼角的餘光打量著身邊這位從上車那一刻開始就沒說話的女孩。很靜,很靜,如嬰兒般,他不得不承認龍蘄的眼光。
當初在接到龍蘄下達的任務時,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百合會是年輕的學生,龍蘄會改變原則找這樣的一個情人?他實在很想了解。
“百合,我能這樣叫你嗎?”
同樣一句問話,出自不同人的口中,卻有著不同的效果。它並沒有讓百合產生反感,相反的,非常高興地接受。
百合信任這個人,或者說第一次見麵就已有了依賴感。它完全不同與李緒文,那是畏懼與不自在的交往,這樣說或許有些不公平,但誰叫他不對眼呢。
展放自我,既然已經分析出所以然,何必再顯得陌生。“靖南哥,小妹有禮了。”
在這一聲親切的呼喚聲後,接下來的談話是愉快的。百合向沈靖南介紹林雪、葉涵,說著在大學裏的趣事,那些有趣的笑話,很難想像出自三個女孩之手,真是人不可貌相。這番談話讓沈靖南見識到百合的活潑。
得知百合她們很喜歡吃,沈靖南答應抽空請吃飯,樂得百合直叫“靖南哥好,靖南哥妙,靖南哥呱呱叫”。
車子很快在愉悅的氛圍內到達目的地,映如眼簾的是一幅迷人的景色。翠綠的草地上架著一幢白色法國式別墅,周圍圈著一人高的同色柵欄,距離柵欄百米遠,圍著深綠色的樹林。
百合隨著沈靖南前往大門,她不禁有些多餘的擔心,如果下大雨,這幢房子會不會弄髒。
“你好,我是小報記者,想來訪這位美麗的小姐。”
戴著鴨嘴帽、墨鏡,穿著印有唐老鴨的綠色背心,打扮十分瀟灑的男孩堵住百合的去路。
對人要有禮貌,百合先敬上招牌笑容。
“哇,真是迷死人,我真是要為之傾倒。可以知道小姐芳名嗎?”
百合玩心大起,上前一步,行個日本大禮:“你好,我是百合,諸多多指教。”
“哇,受不了,不但人美,名美,連聲音也是這麼動聽,像百靈鳥在歌唱,噢,我能知道您的芳齡嗎?”
“臘臘,別鬧了。”沈靖南真有些受不了他的性格,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
“娜娜,你叫娜娜?”
“小姐,認識我?”
“不是,我隻是奇怪,‘花仙子’裏的娜娜明明是個女的,怎麼到你這兒就成男的?莫非你是‘坡奇’變的,或許是現代改良品種?”
“非也。”臘臘摘掉墨鏡、鴨嘴帽,手打背到身後,猶如老夫子般:“楊夫子雲:‘臘臘的臘乃臘臘的臘,非娜娜的娜乎!且乎,臘乃臘月乎,焉能女字娜乎!況乎,兩者有異,女字娜乎為女子也,豈能安於老者乎!’罷了,罷了,爾等明乎?”
百合見這位“娜娜”兄搖頭晃腦,之乎者也的樣子實在好笑,對於他的什麼臘臘乎論,非臘臘乎是一句也聽不懂。
“還請師傅指點迷津。”百合抱拳以握,行了個中國禮。
“不敢當,不敢當。”
他連連擺手,整整農領,極具英國正統紳士的風味介紹:“小姐,你好,鄙姓楊,出生在臘月,所以名臘,小名臘臘。”
“嗅,原來是這回事。姓楊,名臘,和起來就是楊臘。”似懂非懂地點頭。
隨之而來地附加一句:“這麼說還是外國產的,不是國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