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裏說過,這一家子都怕大爺爺楊國恩。果然,他老人家一句話鎮住了奶奶和大媽,然後迫使爺爺楊國友出麵,道:“回家兒做飯去!”

奶奶被楊小三兒咬了一口,不甘心,同時還惦記著它脖子上的王八殼子水壺,就道:“大哥,我可是在管教孩子,他可是敢動口咬我了,再不管還不沒邊兒了。”

楊小三兒也不說話,抱著大爺爺的腿,吊在他腿上,道:“她打我——啊——啊——”

楊國恩臉色鐵青,斥責道:“五歲的孩子,病剛好吧,剛回來吧!”

“進門兒就打!啊!”楊國恩加重了語氣,繼續怒斥道:“老二,我看你也中了,讓文全送她們去鎮上學習吧!”

這個年代送鎮上革命培訓班學習可是大事兒,以後就會成為駐村工作組重點照顧對象,髒活累活首選不說,工分兒還是最低的,隻要開大會就要檢討,所以奶奶和大媽認慫了。

“他一個孩子,拿個水壺玩,我就是管管。”大媽心虛的道。

“我二姑父給的,有糖水。”楊小三兒覺得有必要發言,立即鬆開手,拿水壺給大爺爺楊國恩看。

大姐楊文蓉也追過來,解釋道:“大夫說小三兒身體忒虛,二姑父就給灌了一壺糖水,水壺沒給咱們。”

楊國友平時拿媳婦和大兒媳婦沒轍,也是能過去就過去了,很少訓斥她們,但是這一次不一樣,家裏德高望重的大哥出麵開口,他覺得臉上過不去了,怒斥道:“都滾回家兒去,不餓是吧,那晌午別吃飯了。”

這時,大房大伯楊術存也出來了,道:“不願意回家,下午你們娘倆去挑牛尿吧。”

奶奶和大媽立馬蔫兒了,狠狠瞪了楊術存一眼,然後又跟著爺爺楊國友回去了,自始至終便宜爸媽沒敢說話。

好吧,果然和書裏說的一模一樣,家裏隻有大爺爺能鎮得住奶奶和大媽。

不行,這個大腿必須抱上。

楊小三兒扭開水壺蓋子,道:“大爺爺,你喝糖水,可甜了。”

楊國恩摸摸楊小三兒的頭,含笑道:“大爺爺不喝,你喝吧。”

楊小三兒還是鄭重的舉著水壺,道:“大爺爺,你喝,我有很多呢。”

楊國恩最終被楊小三兒萌到了,笑嗬嗬的抱起他,抿了一口糖水,道:“嗯,忒甜。”

大姐楊文蓉趕緊伸手接過楊小三兒,道:“大爺爺,給我吧。”

“唉!你們家兒啊!”大爺爺楊國恩也是很無奈,把楊小三交給了楊文蓉,道:“我都以為小三兒要沒了。”

“老二,你這個家當的呀……”

現在正是做飯吃飯的時候,楊國恩早就懶的說二房的情況了,而實際上他說了也沒有什麼用處,也隻能在太過分的時候說一下而已。

家裏從二姑楊術燕家借了五十斤玉米,但是家裏八口人,可吃不起純玉米麵的窩頭,而是混合了榆樹白皮包了野菜的餅子。雖然是純天然有機食品,但是真的太難吃了。

就這,楊小三兒也隻能分到一個玉米餅子。

楊小三兒拿出水壺,往碗裏倒了小半碗糖水,推給隻有三歲的妹妹楊文鳳,道:“是糖水,給妹妹。”

妹妹楊文鳳隻有三歲,喝的是一小碗純玉米麵的糊塗粥,還有一小塊玉米餅子,但是吃的不亦樂乎。

沒辦法,家裏沒糧食,能有玉米粥已經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