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心眼
大雍京都城。
自新帝現身軍營後,護國軍軍心振奮,一往無前。
然新帝出征數日,後顧,仍有憂。
用一些老臣的話講,
“新帝未有子嗣,貿然親征,若是......一旦有什麼閃失,豈不著了諸王的道了。”
諸王以子嗣為由,想要滯留京都,隨時頂替。雖被新任吏部侍郎呂茗呂大人強行請出了京都,但賊心不改,時時有諸王餘黨在京都城散布新帝戰死無後的謠言。
戰時用人,不拘一格。
大理寺少卿淩灑金兼任巡防官,奉旨巡防京都,深入街頭巷尾,清繳諸王餘黨,順道同阿公阿婆阿奶解釋了一遍又一遍,磨得嘴皮子都要破了:
“兒子會有的,仗也是要打的。”
回到家,卻被榮安縣主甩了臉子:
“淩灑金,除非你自個生出兒子,否則你想也別想把三川往宮裏送。”
榮安縣主動了真怒,人前威風八麵的大理寺少卿,一路端茶倒水陪小心,到了裏間,躡手躡腳關起房門才道:
“夫人這話說得有失偏頗,我淩灑金能不能生出兒子,那還不全仰仗夫人。”
“我自個怎麼生得出來啊!”
新鄉縣官自打回了京都,風生水起節節高。
娶了高門貴妻,得了君王青睞不說,人要火,攔都攔不住,便連淩縣官死去多年的老父親墳頭都攢了後勁,生生為淩家,為長子掙出個侯爵的頭銜來。
楚安侯淩灑金一路攀升,見的世麵廣了,對發妻直率的秉性反而更加尊重和維護。
就說眼前這件事吧。
榮安縣主之所以惱了,是因為太後又下了懿旨,要同淩家搶孩子。
楚安侯夫婦剛帶著淩三川初回到平遠侯府時,日子過得不算好。平遠侯一家並不知道這孩子的真實來曆,隻當他是淩灑金帶來的拖油瓶,待其冷漠,對其疏離,有意無意地總會排擠他。
孩子懂事,不言不語,待忙於公務、日理萬機的淩灑金發現時,孩子遭舅兄家幾個大孩子欺淩,已經有了明顯的傷處。
在這樣的情況,太後提出要接淩三川入宮,代為撫育和教導,淩灑金是同意的:
“夫人,當初接三川回京,借的便是太後的懿旨。如今陛下不在京中,太後又執意要養,連下了三道懿旨,咱們也不好拒絕,說到底,三川是那位的......”
為怕隔牆有耳,這事隻能意會,不能言傳。
他湊近了,壓低聲音對李紅荼道:
“太後再怎麼樣,也不會將親孫子怎麼樣了。我這不是也想著,宮裏無論是吃食還是教養,都要比咱們府裏好些......”
淩灑金挨榮安縣主挨得近,如此正方便了李紅荼響亮的一個巴掌招呼在他臉上。
楚安侯的顏麵瞬時便掛不住了,紅了一塊,白了一塊,刹是淒慘。
巡防官招搖過市的威風落了一地。
自個老婆打的,淩灑金捂著臉不說話,李紅荼叉著腰,指著鼻子罵他:
“淩灑金,我問你,吃食重要,教養重要,還是性命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