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交易
周全硬著頭皮敲窗的時候，已然將自己的生死置於新帝的雷霆之怒外：
“陛下，咱們抓的那夥烏濃奸細的頭子碧草，要見淩姑娘。”
先前新帝借淩姑娘將烏濃奸細盡數引出，因著戰時，新帝下令將這夥烏濃奸細當成戰俘一道押送至烏濃邊境。
一路上，碧草嚷了多次，要見淩照水。
都遭到了拒絕。
但這一次，她豁出去說了緣由，看守的戰士報與周全知悉。
周全一琢磨，覺得這事可大可小，得淩姑娘及時決斷。
故而冒著殺頭之危，攪了新帝的好事。
馬車裏的人沒有回複，但也沒有任何響動了。
周全自顧把話講完：
“那個碧草說，這次烏濃與北宸締結同盟，為了互信，約定了互相遣送了人質。北宸人送的是剛剛折返故地的狄亞娜公主，而烏濃送的原本是公主殿下您，不過公主您若是十五日之內不能抵達大雍邊境的話，烏濃便需要換人頂上......”
周全話未說完，淩照水已經從車內探出了身，一躍跳下馬車，幾步走在了周全前頭：
“帶我去見她。”
淩照水一直以為，十五日期限隻是北宸與烏濃達成聯盟後，為了麻痹大雍朝廷虛設的一個期限。
其中固然有和烏濃達成聯盟後，助烏濃公主脫離大雍的人情在，但所占的比重必然不多。
以北宸人一貫的做派，他們雖然自己提出了這十五日期限，卻未必遵守。好在大雍新帝早就做好了迎戰的準備，二次大捷打得北宸人畏縮不前，既沒有賠了夫人，也沒有折了兵。
令淩姑娘都沒想到的是，其中竟然暗含了這樣的交易。
不過細細一想，這交易也是難免的。
大雍和西淸同仇敵愾，乃君子之交，自然是不需要別的條件來捆綁利益。
烏濃和北宸沆瀣一氣，小人之合才需要互換人質加深彼此的利益關係。
再細究人質的人選。
狄亞娜公主在拒絕與大雍肅王聯姻後，其實已然被北宸王室當做了一枚棄子。
此番出於廢物利用，北宸王命使團將其遣送至烏濃境，充當雙方和盟的人質。
對此，狄亞娜本人當然是不願意的。
但使臣一句話讓向來恥高氣揚的北宸公主偃旗息鼓：
“大王說了，公主本有希望征服大雍肅王，成為大雍皇後，可公主為了個賊寇，放棄了自己的大好前程，亦違背了大王的意願和北宸的利益。事已至此，去往烏濃便是公主最後的價值了，願或不願意都由不得你。”
這會，狄亞娜公主已然被秘密押送到了大雍與北宸邊境，就等著十五日期限到，與烏濃公主做交換。
北宸人，並不介意這烏濃公主，是新的，還是舊的，是老的，還是小的。
但是淩照水介意，烏濃神女也介意。
“這便是母親突然想我了的理由吧！”
如果做選擇，烏濃神女希望用一個遊離在權勢之外，不能代表和維護烏濃利益的女兒，而非她自小辛勤栽培的繼承者，去完成這場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