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試過
烏濃神女自從嫁予淩捭闔後，淡出了白蓮教一陣子，回歸後不但沒有怪罪慧妃的意思，而且還褒獎了她為白蓮神教勘探寶藏付出的心血。
不知道是淩捭闔取悅了她，還是幾代人的心願終於要在她的任內達成了，神女在淩照水出生前後的那些時日裏，心緒甚好，笑容不僅多了，還更溫柔了。
對於神女的這份褒獎，沈晚棠心下慘淡無人可述。
她雖然自負美貌無雙，但也不得不日夜忐忑於淩捭闔會否會愛上看似冰清玉潔、白璧無瑕的烏濃神女。
畢竟，烏濃人向來都以美貌著稱，而梅香身為烏濃王族之後，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沈晚棠賭贏了前程，但是她害怕的事情，也悄然發生了。
不僅淩捭闔接受了梅香，不食人間煙火的烏濃神女亦為了這個男人，放縱了人之本性。
到了如今這番田地，沈晚棠失了前程，又失了愛人，更加自縛於將愛人親手推給旁人的自責中無法自拔，她不願意提及與淩捭闔、梅香還有淩府倚梅園有關的舊事，便也不難理解了。
同為女人，淩照水體察沈晚棠之心，要比新帝透徹上幾分。
拋開三人的愛怨情仇，新帝分析道：
“可以確認的是，烏濃人定然很早就知曉了這個寶藏的存在。”
“換句話說，烏濃王族之所以縱容白蓮教在大雍領地上興建百威樓、雲韶宮和銅雀閣這些陰暗產業，其背後的底氣和信念，很可能便是淩府倚梅園地底下的巨額寶藏。”
“所以，烏濃人定然懂得淬煉那烏金礦石的法子。”
新帝這般說的時候，淩姑娘不自覺把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回來，人也往後退了退。
她張了張口，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又吞，新帝被她那個樣子逗笑了，問道：
“餓了嗎？”
正逢午膳時間，新帝一聲令下，馬車停靠在一邊，全軍奉命修整用食。隨行的禦廚在征得新君同意後，將餐食奉上。
行軍途中，餐食簡便。便是皇帝的餐食，也都是就地取材，不是什麼金貴東西，不過經禦廚調製後，看上去精致可口。
侍從自覺擺上兩份碗筷，淩姑娘指著其中一道血淋淋的菜問道：
“這是什麼東西？”
那禦廚就候在馬車外，聽候吩咐。
聽到侍從轉述，答話道：
“姑娘，這是永州血鴨，戰時為了提升氣勢，沈將軍特地下令做這道菜，全軍將士都分了些。”
淩照水一聽便蹙了眉，半晌不語。
那禦廚以為她是要問這永州血鴨的做法，不厭其煩補充道：
“做這道菜，需準備一口碗，碗內備些米酒和細鹽，然後在活鴨頸上劃上一道細長口子，讓那鴨血順著刀流入碗中......”
禦廚越往下講，淩照水的臉色便愈難看。
新帝開了口：
“退下吧。”
淩姑娘馬上接口，吩咐侍從：
“把那勞什麼血鴨一起端走。”
她那副嫌棄的臉色，就仿佛被刀子拉開脖子放幹淨血的不是碗裏那鴨子，而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