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見到他的屍體才信。”蘇湄哭著說,白雲兒躲在屋裏看著這一切,還以為是那個叔叔欺負娘,想著怎麼變個戲法整一下他替娘報仇
“族中有令,因禍而意外歿的族人屍體,旁人不得見。況且,家主早已下葬。”白臨眼皮不抬,這人類女子真是麻煩。
“那我要去看他的墓碑。”蘇湄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希望稻草。
“恕我無能。”他依舊麵不改色,卻說出了拒絕的話。
蘇湄癱坐在地上,七年來的心心向往,卻變成了如此荒唐的結局。七年前的心心相印,換來的不過是一死了之。
“雲兒。”蘇湄聲音沙啞,向屋裏喚道。
白臨皺緊了眉頭,還有人?
卻見屋裏走出來一個身著青衣的小男孩,看到小男孩頭上兩隻耳朵,那條白色的尾巴還有藍色眸子時,白臨的瞳孔猛然收縮。
“這是?”白臨不可置信的看著蘇湄。
蘇湄不理他,抬手喚雲兒過去,道:“今日起,你的全名便叫做夙墨,夙即是蘇的諧音,墨卻是白墨漓的墨。”全名解釋便是曾經的墨漓。
夙墨知道,白墨漓是他爹的名字,他會寫的頭三個字,便是白墨漓。他娘從他很小的時候便告訴他,他爹叫白墨漓,這次也是來與爹相認的。
夙墨雖然有些難以相信,卻轉頭看向白臨,問道:“你是我爹?”
白臨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
“你帶他走吧。”蘇湄苦笑著對白臨說。
白臨問道:“這是家主的?”
“是他的兒子,名字你也知道。全名夙墨,乳名喚作雲兒。”蘇湄的笑容總有些淒涼。
“半人半妖,乃是不祥之物。”白臨看著夙墨道。
小夙墨瞬間氣鼓鼓的看著白臨,這貨要是他爹才怪!
“我諒你不敢殺他。”蘇湄冷笑。
白臨詫然的看著蘇湄,那女子眼中透出的寒意卻是直逼人內心。
“雲兒,跟他走吧,去找你的,你的爺爺。”蘇湄摸了摸夙墨的頭道。
夙墨詫異,”娘你呢?“
“娘便回外公家去了。”蘇湄強撐著笑。
畢竟隻是一個七歲的娃娃,夙墨一聽,猛地抱住蘇湄的脖子哭道:“娘,我不走。我要外公,不要爺爺。”
蘇湄忍痛將夙墨與自己分開,正色道:“你去跟著他,或許還能尋到你爹。倒時候一定要字正腔圓的告訴他,你叫做夙墨。夙蘇一致,生無可戀。”
說完便轉身回到屋內關緊了門,哭著滑坐在地上,外麵還能聽到夙墨叫娘的聲音,她捂住耳朵,一直哭著,直到聲音遠去直到消失。
墨漓,你不來赴約定是有苦衷的對不對?我不信你已去。墨漓,你定沒有負我對不對?我信你的山盟海誓,那一字一句還在耳邊。
猛地咳嗽,蘇湄連忙用帕子捂住嘴,卻咳出了觸目驚心的鮮紅。
蘇湄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門派,又是如何倒在了門前的。隻記得自己再次醒來的時候,大師兄坐在自己麵前一臉焦急。
山莊裏的謝大夫見她醒來,又隔絹號脈,摸了摸自己的小胡須道:“身體疾病,病在表皮,骨頭,乃至內髒皆好醫,隻是這心病還需心藥醫,相思一病,若不解鈴,靈丹妙藥也是無力回天。”
“你個庸醫,這心不是內髒嗎?”聽到謝大夫給蘇湄下了病危通知,蘇之渙簡直氣瘋了,一張俊臉扭在了一起。
“大師兄。”蘇湄弱弱地叫道,蘇之渙轉頭見她想要起身,便連忙過來扶起蘇湄。見狀,謝大夫趕緊拎著小藥箱跑路。
“大師兄,這病不治了。我這身子我自己心裏清楚。”蘇湄搖搖頭。
“那師父怎麼辦?雲兒呢?”這次回來沒見到雲兒,也沒有見到姑爺,蘇之渙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覺。
“我爹,就靠你了。雲兒,”蘇湄又咳了一下,“雲兒,隨他爹走了。”
“他負了你是不是?是哪個門派的狐狸精?我今天就去找他算賬,拎了他在你麵前。”蘇之渙一臉怒意。
蘇湄搖搖頭:“莫尋莫尋,他爹也是有苦衷的。”蘇湄閉上眼睛,躺在蘇之渙的臂彎裏。
她感覺身體裏有些東西在漸漸離去,又好似聽見她爹來,還好似聽見大師兄的哭聲,蘇湄卻不想睜開眼,既然今生不能與他想見,她也生無可戀,她知道她這一去,長久以來靠靈藥維持生命的身體便會瓦解,隻有今生,沒有來世,終究是魂飛魄散。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雲遠,易雲能來?雲未歸,人卻去,幾回魂夢與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