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讚禮官的主持下,他們開始進饌,然後是合巹,顧盼先手捧葫蘆杯喝了一半,然後抬頭見紀柏堯也正在看她,兩人相視一笑交換葫蘆杯,一飲而盡。
喝完合巹酒,他們又將葫蘆杯用紅絲帶係上,這意味著兩人合二為一,永結同心、不離不棄。
之後是結發,紀柏堯頭發短,但也當場讓顧盼剪下了一小縷,然後把它和從顧盼頭上剪下來的那一縷一起放入紅色錦袋中,最後是執手禮。
行拜堂、沃盥、對席、同牢、合巹、結發、執手禮,整套禮儀無一或缺,整個婚典程序用了半個多小時,過程非常莊嚴,沒有一個人出聲打擾。
這樣莊重的婚禮,讓原本一心想鬧鬧他們的沈一舟紅了眼眶,這下可真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了。
紀柏堯沒有安排鬧洞房的環節,賓客也有雙方親屬代為招待,他在讚禮官“送入洞房”的高唱聲中把顧盼帶進了內堂。
酒店內堂而已,其實並不能算真正的洞房,顧盼臉上的妝都哭花了,他拿著一塊方帕小心翼翼地替她擦著,語氣機器寵溺:“哭什麼呢你這是。”
“你都沒告訴我你準備了這麼多……”
她還在一抽一抽的,小聲啜泣的聲音讓紀柏堯聽了心裏被細針戳了似的尖銳細密地疼,可那針上分明又沾了蜜,真是痛並快樂著。
他讓她在沙發上躺下來,頭枕在自己大腿上,她的長發散落在他膝上,讓紀柏堯一下子想起了那句詩,眼下倒是十分應景:蜿蜒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為了緩解自己心裏那股勁,也為了不再讓她繼續哭,他的手指緩緩撥弄著她耳邊的碎發,突然問了一句:“知道去接爸媽過來的那天,我為什麼要做揚州炒飯嗎?”
顧盼果然被他轉移了注意力,雖然還帶著濃重的鼻音,但已經收住了眼淚,躺在他腿上不解的問:“為什麼?”
他輕輕笑起來:“替你做了那麼久的菜,你喜歡吃什麼我也摸得差不多了,但是盼盼,我們現在已經結婚了,再花俏的菜式也不過是配角,過日子總離不開主食的。”
她也跟著笑起來:“你的意思是,之前圍繞在我們身邊那麼多的人,其實都是流水的配菜?”
“你才是我的主食。”他肯定的補充。
但新晉紀太太這時候明顯沒有以前那麼純潔了,也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麼,臉一下子就紅起來,看得紀柏堯心動不已,一低頭吻了上去。
新人離席後,年輕的觀禮嘉賓們又熱鬧起來,外間嬉笑滿朋,內堂裏呼吸相聞安靜親吻著,沈一舟在這樣的環境裏,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受了刺激,喝得酩酊大醉,跟在宋楚晨身後姍姍來遲的刑傑森一進來就看見她手舞足蹈地舉著酒杯四處敬酒,他朝宋楚晨看了看,後者正低頭安撫著宋太太,眼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他終於忍不住上前去接住了差點就要摔在地上的沈一舟。
事後沈一舟是這樣對她嫂子說的:“以後你可再別把我和刑傑森往一塊兒拉了,我雖然沒你命好找得到我哥這樣的好男人,但也不至於找個用冷水澆醒我來給我解酒的男人吧?”
顧盼很憂愁:“你們倆都糾纏這麼多年了,就不能好好在一起嗎?”
“你不也因為那個姓程的封閉自己那麼多年麼,”沈一舟不以為意,“最後不還是嫁給我哥了,所以我的緣分肯定還沒到,我都不急,你急什麼?”
好吧,這種事急也急不來的。
既然這頭牽紅線沒成,顧盼想著總要給自己找點事做,哼哧哼哧跑去騷擾就坐在不遠處的單人沙發上看資料的紀柏堯:“你在看什麼?”
紀柏堯合上手裏的資料,抬起頭微笑著問她:“有何指教老婆大人?”
“我在想是不是應該出去找份工作了,”她拉著他的手搖啊搖的撒嬌,“女人隻有保持經濟上的獨立,才能保證人格上的獨立。”
“你賺不賺錢對我們的家庭地位來說其實並沒有太大影響,”紀柏堯習慣性地摸摸鼻子,“事實上,不管你怎麼努力工作,都不可能賺的比我多。”
這人最喜歡用跑題來側麵打消她出去工作的積極性。
顧盼不跟他計較,把頭一扭又去跟沈一舟說話了。
這天紀柏堯下班回家,突然發現氣場不太對,果然剛換好鞋,他家紀太太就笑眯眯地湊過來遞給他一張紙,他剛看了一眼心裏就暗叫不好。
“度蜜月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嗎?”他頭痛地從身後摟住顧盼,“我主外你主內,你當時不都答應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