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淑走了之後,後殿旋出一人,錦衣束冠,正是大齊君主錦宸。他尋出坐下,望著予淑遠去的背影,久久才道:“朕真是太寵她了。”
“此事也不能全怪她。”嫻貴嬪歎道,“皇上之前並未完全斷了她的念頭。”
“這麼說,是朕不對了?”錦宸的話中含著森森怒意。
嫻貴嬪不以為意,反而闔目養起神來。不知過了多久,錦宸才緩緩道:“你說的是。”
“真沒想到,她會讓那孩子去禦藥房拿藥,下在酒裏,還命蔣才人不得回來。這孩子還真有些心機。”嫻貴嬪眼睛微微眯起,手中茶盞也漸漸握緊,“如果不正確引導,任其發展,今後必然受挫。”
錦宸握著的拳頭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朕本來還心有歉疚,卻沒想到是她自己打的主意!她既然如此願意,朕何不成全?來人,將宮女予淑彤史冊入內務府,冊封為,常在。”
宮人連忙應下趨出,嫻貴嬪看著錦宸,眉間隱有憂色。
予淑絲毫不知自己已被冊封的消息,正想著該如何應對錦宸的問話,抬眼就看見曲行雲。臉上沒來由地一紅,她連忙退往旁邊。
“皇上今日心情不好?”曲適皺了皺眉。
予淑並沒有把他的話當成問句,聽得此言,心頭不禁抽緊:“真的嗎?”
“臣適不知。”曲適言意柔和,“我見你神色匆惶,眉間緊蹙,故有此問。”
予淑連忙摸了把額頭,虛意笑道:“對了,你來此處作甚?”
曲適拱了拱手:“自然是議論國家大事。姑娘慢走,曲適告辭。”
予淑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神忽然有些迷離。他也很好看呢……算了還是不想了,自己已經是皇上的人了,想著其他男子似乎不太好。
突然發現了地上的有一個藍色的香囊,予淑連忙撿起,幾步送到他的麵前:“曲大人,你的東西掉了。”
曲適仔細地看了看那個香囊,露出好看的笑容:“這不是我的。”
“這裏方才也沒人路過,又不是你的……”予淑麵色有些難為。
曲適將她伸開的手掌輕輕握上,直至完全捂住了那個香囊:“你回去將它交給皇上,他自由辦法找到丟失之人的。”
予淑乖巧地點點頭,縮回了握著香囊的手。方才的觸碰令她渾身一顫,也不知為何,心竟然慌了起來。予淑自然注意不到自己臉色的潮紅,隻是靜靜地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又靜靜低下頭去。
從掖庭宮到呈祥宮,步行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幾個尚宮局的女史手捧金冊,趨步向呈祥宮跑去。她們的鼻尖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待通報後,便急忙進了呈祥宮內殿。
錦宸高高在上地坐著,身邊立著景陽殿大宮女蘅蘭。幾個女史沒空去想蘅蘭為何在此,行禮後便急忙捧上金冊。聽聞今日聖上心情極差,幾人不敢有絲毫怠慢,互相望了一眼,恭恭敬敬地站回原處。
“這是朕召寢的彤史。予淑的彤史為何不呈上?”錦宸的麵色較之方才,已經和緩了許多,言辭也恢複了往日的溫和。
“回皇上。”應聲的女史生怕再次引起聖怒,小心地斟酌著詞句:“予淑宮女今年十一月方滿十四,還未有葵水記錄,因而不宜侍寢。不過奴婢已經在彤史上加載了予淑侍寢的記錄,按照祖例,皇上可以先給予封號,在她有葵水後再行召幸,正式冊封。”
許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