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得知我們都名列仙班時,我十分開心,可是當我看見顧從白和莞衾的眼神,我便明白,我的一次次遲疑將她越推越遠,我們已經不再可能,所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祝福他們,我最好的兄弟,和我的愛人。
“真的嗎,我們真的都成仙了。”莞衾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我。我點了點頭,然後準備伸手去摸她的頭。可是她隻是一個轉身跑向顧從白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她回過頭來:“謝謝你,忘川師兄,我先去告訴從白師兄。”我的手隻能停留在半空中,抓住一捧她的秀發曾經停留過的空氣。
莞衾興衝衝的跑進顧從白的房間,隻見他的手中握住一枚玉鐲,而他的眼睛早已緊閉。
看著他精致的眉眼,高聳的鼻子,微薄的嘴唇,嘴角始終都是上揚的,原本帶有溫暖氣息的人,卻有冰冷的氣質,倒是兩個極端。隻是都說薄唇的男人最薄情,不知他是否也是如此。
正當莞衾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男子時,隻聽見他說了一句:“再看,怕是臉就要看穿了。”
隻聽見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了過來,莞衾驚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你你你,你胡說,我才沒有。”男子隻是翻了個身,並沒有睜眼。他將鐲子不露痕跡的放到了枕頭下麵:“怎麼了,來的這麼急。”她看著他,然後說:“對了,我,我可是有原因的。忘川師兄說我們成仙了。”顧從白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莞衾倒是很吃驚,然後小心翼翼的問:“師兄,你怎麼一點也不開心。”他將身子翻了過來,直勾勾的盯著莞衾,用目光描繪她的眉眼。她垂下了頭,顧從白說:“別低頭,看我。”她便緩緩抬起頭,看著他。一瞬間四目相對,仿佛世界隻有他們兩個人。他說:“莞衾,即使成仙了,你還能活下去嗎?”她看著他,十分吃驚,隻是顧左右而言他:“你是不是覺得人世煙火比較美好啊。”他又翻身回去:“成仙又如何,不過是一個虛名。”她聽著他漸漸平穩的鼻息,走到了門外,關上了門。她臉上洋溢著的微笑在走廊的盡頭也消失了。
她全身的力氣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順著牆壁滑到了地上。她蹲坐在冰涼的地麵上,像一個斷了線的提線木偶。雙眼無神的望著遠處的風景。族中的長老曾經說過:即使成仙,沒有斷情,結果也是一樣,萬劫不複。我之前以為自己一定可以走出一段感情。可是現在,我明白那隻是我沒愛上顧從白時幼稚的想法,這就是一場打不贏的戰役。
顧從白望向走廊盡頭的那淺碧的衣衫便明了了一切,他眼中的悲傷化作一聲淺淺的歎息。消失在這密密的雨簾之中。
兩個人被一堵牆分割成兩個世界,卻擁有一樣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