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是?」
柔妃倚在床楊上,纖瘦的玉手舉起杯子,淺淺的啜了口茶,就算說話,還是慢條斯理,就跟她的動作一樣優雅。
沈如夢原本沒有皺起的眉頭,現在則用力的拱起。這女的到底是真的病懨懨,還是假惺惺?
她的每個動作都無懈可擊,簡直可說是美到極點,每個動作都可入畫,就算她自己本身是女人,也覺得全身發麻。
但若是一般男子,見到她這副無可言喻的嬌態,恐怕會恨不得立刻變成她手裏的繞指柔。
「我是皇上最近召進來的妃子,我來看看究竟是誰住在這座破落寢宮,聽說妳是宮中第一美人,不過在我看來也不過爾爾,怪不得皇上從沒寵幸過妳,還讓妳住在這種鬼地方。」
她言語中帶滿了驕傲自大跟諷刺,倒像來這裏,就是為了要給柔妃一個下馬威瞧瞧。
蘭花輕拉了下沈如夢的手。她們隻是來看一看這位病妃子,並不是要來激怒她的,何必說得這麼難聽。
況且她身子這麼弱,怕這麼一說,她若氣上心頭,豈不是傷神,說不定還會大病一場呢。
沈如夢甩脫了她的手,上下打量了柔妃一遍,越加說得不客氣。
「不過我看妳要胸部沒胸部,要屁股沒屁股的,就算要勾引皇上,皇上也不見得喜歡,若是妳想靠妳這張還算上得了枱麵的臉蛋,我勸妳還是不要白費心了,因為妳全身是病的樣子,誰敢碰妳啊。」
柔妃手裏的茶杯搖搖欲墜,她眼裏積滿了淚水,就像被人這樣說有多麼痛心,她小聲的說出自己的心聲。
「我的身體弱,原本就伺候不了皇上,是皇上好心讓我住在宮裏,頂了一個妃子的名稱,我並不想跟任何人爭什麼……」
沈如夢打斷她的話,對她的話嗤之以鼻。
「妳若不想爭,為什麼不告訴皇上說妳想要出宮,不要在這裏占著宮裏的位置?」
柔妃眼裏的淚水滑出來,沾在她白嫩得像花瓣一般的細致臉頰上,更顯得楚楚可憐,好象下一刻就要在沈如夢氣勢淩人的質問下昏死過去。
「我一個人孤身隻影,既無兄弟又無銀錢,天涯茫茫,根本就不知道要到哪裏去,若不在這兒住著,我還能到哪去。」
就連蘭花聽了,也覺得她身世可憐,真的是一位苦命美女。
更覺得郡主不該這麼的說話欺負她,她們原本說好隻是要來這裏看看這位柔妃是否如她們想象中的美麗,並沒有說要這麼的質問她。
而且在郡主的質問下,她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淚眼相對,更是讓人覺得心裏愧疚。
她身體不適,又無親人在左右,已經夠可憐了,郡主不該再這麼逼問她了,再怎麼看,也無法想象她會是加害皇無極的嫌疑犯。
「郡主,我們回去吧,讓柔妃休息吧,她身子不太好,我們不要擾得她不能休息。」
沈如夢冷笑道:「休息,笑話!她要休息幹什麼?她每日都在這兒休息,皇上根本就沒過來這,若我們沒來與她這般聊天,我看她還無聊得要命呢,是不是啊?柔妃。」
柔妃掩袖哭泣著,「皇上就像我的親哥哥一樣,我對他從來也沒有起過什麼癡念,若是皇上真要開口叫我離開宮裏,我連夜就會出宮去,不會在這兒死賴著不走的。」
就像已經達成了目的,她放話道:「這可是妳說的,我馬上就要皇上命令妳搬出去,給妳幾萬兩銀子養老,也算不虧待妳了。蘭花,我們走。」
沈如夢走出,蘭花盯著掩袖而哭的柔妃,一時之間,一股什麼感覺忽然湧了上來,有點熟悉卻又感覺陌生,她想要捉住什麼,隻是那瞬間的熟悉感忽然又遠逝。
她遲疑了一下,不知要不要安慰柔妃,說她的郡主隻是說說而已,並不可能真的叫皇上讓她搬出宮裏。
但是她才想要開口,沈如夢立刻大聲道:「過來,蘭花,我跟妳說話,妳沒聽見嗎?我現在就要去見皇上,叫他把這個我看了就討厭的病美人給趕出宮裏,以免看了煩心。」
「郡主。」
她急忙走了出去,唯恐郡主口無遮攔,又傷害了這個身體病弱的柔妃,恐怕要害她哭一個下午了。
一走出宮殿,蘭花語氣微帶不滿,她從來不認為郡主是這麼壞心的一個人,但是現在她忍不住的口出怨言。
「郡主,我知道妳從來不覺得有人比妳還美,這個柔妃雖然未必比妳美,但是總與妳一樣美,妳若是心生嫉妒!」
「噓。」
沈如夢將指頭放在唇上,示意她別說話,以免打草驚蛇。
她走旁邊的小路,又繞回柔妃住的寢宮,隻不過這次她是蹲在窗口,而不是從大門口大搖大擺的進入。
「郡主,妳在偷聽什麼?」
蘭花被她給按壓下頭,她小聲道:「就叫妳別出聲了,等一會等我看夠了,再讓妳說話。」
她不解的也學郡主低下頭,蹲著身子,躲在窗邊。
宮殿裏麵冷冷清清的沒有聲音,就連柔妃剛才的哭泣聲也聽不見,安靜得有些奇怪。
沒多久,蘭花倒抽了一口氣,因為柔妃剛才穿著一件淡淡的綠色衣物,樣式還十分保守,但是她現在從她們蹲著的窗口看進去,柔妃已經換上一件美豔的紅色紗衣。
那紗衣不隻是顏色亮得刺眼,就連質料也薄得驚人。
蘭花目瞪口呆,連她站在窗口看,就能看到柔妃私處的顏色,那層紗衣,根本有穿跟沒穿一樣。
沒多久,有人走了進來,蘭花再次的張大眼睛,這個人說熟也熟,說不熟也的確不熟,但是他的職務是負責皇宮裏的安全,是這裏侍衛軍的頭子,名叫趙洛,她看過他幾次。
他長得一臉威武雄壯、不苟言笑的樣子,常令屬下望而生畏,根本無法想象,他會在這個時候到柔妃的宮殿,還讓柔妃穿著這種服飾接見他,這代表這兩個人之間根本就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