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兄弟仇(下)(2 / 2)

趙禹打了個寒戰忙應聲道:“我全聽義父的安排!”

趙安滿意地點點頭道:“小禹子,別以為菡光軒裏的那一位無足輕重,又不是皇子公主?嘿嘿,告訴你——他的分量比剛剛趕來的那兩位皇子還要重,我朝也隻有四皇子殿下堪可相仿。”

“那他、他到底是什麼人?”

趙安突然停步,壓低聲音陰沉道:“不該問的不要問,你若敢胡說八道,我絕不讓你活到明天天亮!”

趙禹聳然動容,疊聲道:“小禹子不敢!”

“聽好了,”趙安低聲說道:“進了菡光軒,什麼也不要問,一個字也不要往外多嘴。用心看著,仔細伺候著,我保你平安富貴。”

趙禹頭也不敢抬將趙安的話一字字記下,心裏越來越訝異,趙安一向風輕雲淡穩如太嶽,卻在說到這個年輕人時談虎色變,還一方常態反複叮囑自己,這是為何?

隻是趙禹不敢再多問多說,站在菡光軒前躬身目送趙安離去。

趙安打發了趙禹,徑自來到了懷瑾殿外,朝著殿中深深彎腰一拜道:“老奴趙安求見!”

殿內沒有人回應,趙安在門外等了一小會兒,便推門而入。

隻見偌大的懷瑾殿中,唯有大楚武王祁龍象麵無表情地坐在那兒喝茶。

趙安怔了怔,就見祁龍象用目光朝後殿瞥了眼,悄悄向他示意。

趙安頷首表示感謝,躡手躡腳走到項翼平日裏常坐的那把黃芽雕龍椅的下首,低眉順眼束手侍立。

不多時,在外安排今夜宮禁的虎賁督軍耿天也走了進來。

他雖貴為八大督軍之一,但在這座懷瑾殿裏也隻能按刀默立,如同一尊鐵打銅澆的戰神雕像。

當下三個身份迥異的人或站或坐各懷心思,默然無語地守候在殿中。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項翼才和一位青衣老者從後殿裏出來。

這青衣老者容貌醜陋,偏卻仙風道骨袖袂飄飄,背負一支七尺長的振國定邦之寶《運籌社稷圖》卷軸,正是與武王祁龍象並著於世的文王範儉。

項翼一言不發地在黃芽雕龍椅中落座,冷冷看著耿天問道:“找到幾個?”

“末將無能,隻搜到二十六具屍首,無一活口。”耿天俯身稟報道:“樊督軍已率人封山,哪怕一隻蚊蠅也休想溜走!”

“無一活口……不錯,總算沒讓我失望,至少還有二十多號人願意陪著他一塊兒去死!”項翼冷然一笑道:“我不如他啊,這才多一會兒各種謠言已經傳得滿天飛,大半個聖京城的文武官員都跑到彰武宮來看朕的熱鬧了吧?”

趙安輕聲稟報道:“老奴方才出去看過,彰武宮外約莫聚集了三百多位大人。老奴勸他們散去,反被禮部員外郎裴儉裴大人臭罵了一通。”

“耿天!”項翼的臉上波瀾不驚,低聲喝道。

“末將在!”耿天心頭一驚,上前領命。

項翼剛要下令,範儉急忙搶先道:“陛下,裴儉此人精明能幹是不可多得的青年俊才,隻是口無遮攔常得罪人……”

“精明能幹?”項翼嗤之以鼻道:“這種跳出來被人當槍使的蠢貨也配叫俊才?摘了他的官帽,發配青塘勞役三年!”

“遵旨!”耿天轉身出門。

“等等,”項翼叫住耿天,想了想吩咐道:“常元亮是不是也來了?給他一點兒顏麵,下道旨意讓他回家歇著。至於其他人——統統給我轟走!”

“遵旨!”耿天朗聲應諾,闊步離殿而去。

項翼站起身在殿中緩緩踱步,祁龍象、範儉和趙安各自低頭看著地麵保持靜默。

“有勞範先生的杏林妙手,皇後的傷勢已有起色。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不想看到天亮後聖京城翻了天。”

他望著頭頂上方精美繁複的藻井,漠然道:“今晚先抄了那畜生的王府!”

“陛下!”祁龍象和範儉對視一眼,兩人齊齊跪地說道:“請三思而後行!”

項翼在兩人麵前站定,問道:“怎麼,你們兩個還要為那個畜生說話?”

範儉深深埋首叩拜道:“陛下,百姓中一直有個說法,家醜不可外揚,況且是帝王家?此事若是傳開,怕會成為中土笑談呐!”

項翼陰沉著臉默不作聲地看著範儉,山雨欲來風滿樓,誰人又能從一代帝王的臉上看出他的心思?

範儉不愧策謀深長,堪稱大楚王朝第一毒士,嗓音低沉斬釘截鐵道:“為大楚千秋社稷謀,臣有一李代桃僵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