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初相遇
月離拖著沉重的身體向前走著,要去哪呢?這樣問著自己,無所謂了吧,哪裏都可以,反正要死了呢。頭像裝滿了鐵塊一般,幾乎抬不起來,原本鮮紅的衣衫被血染成了暗紅色,手臂脫臼了,原本黑亮整齊的發此時淩亂不堪發尾被劈的卷而發黃,整個人搖搖晃晃,好似從地獄歸來的厲鬼。
好累呢,頭抬不起來了呢,好困啊,我快要死了嗎?應該要死了吧,死了也好,黃泉是什麼樣子呢?真的有彼岸花嗎?真好呢……這樣想著想著,花鏡覺得眼皮越來越重,最終合上,整個人如一棵被鋸倒的樹,直直的倒在地上,鮮紅的衣衫和血撒了一地,映著夕陽血紅的光。
因化緣晚歸的緣在回廟時,發現了趴在地上的月離“女施主,”他抬手去搖月離卻不想,沾上了滿手的血,阿彌陀佛,這樣下去不行,想著便抬手背起渾身是血的月離,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淺青色的僧袍沾上了暗紅,一滴一滴的鮮血撒在一階一階的石階,印入石中,如多年後映入花鏡骨髓的那個人。
半月,那個女子為何受了傷,一睡便是半月,那日他把她背回來後,發現這個女子奇怪的體質,傷口恢複的極快,這般重的傷,就算是一個體質極好的壯漢每個兩三月也下不了床,可她隻用七日便好的差不多了,原本猙獰的傷口連疤也沒留下,甚是奇特。
她年紀約摸和他相仿,膚白如雪,柳眉彎彎,櫻唇一點,小巧的鼻,扇貝似的睫毛,上挑的眼角,瓜子似的臉型。要形容她的美,所謂的沉魚落雁,羞花閉月太都太俗,若真要形容,隻能用一個字——美,別的詞隻怕會玷汙了這等美人。
“為何還不醒呢?明明傷都好了啊。”緣一邊喂著粥,一邊楠楠自語。
“你好!”床上的人突然睜開了眼,流金的瞳一開,霎時間奪去這天地的芳華,淺淺一笑,仿佛所有東西都成了陪襯,天地間什麼也沒有了,隻剩下那人芳華絕代的一笑。“月離,我的名字。”月離戳戳緣“你呢?你叫什麼?”
緣被月離一戳,迅速回過神來,有些羞澀的一笑“女施主,小僧法號緣”
月離又笑了,“你頭發都沒有剃,為何自稱小僧?”月離小心的打量著對麵的人,五官都不算出眾,組在一起卻分外好看,若要形容,隻能用一句話:君子之如玉,流風之回雪。給人的感覺就是溫婉如玉的君子形象。
緣淺淺的笑了,“小僧是帶發修行,女施主請不要驚訝見怪。”
“女施主女施主什麼的,你念起來不麻煩嗎?”月離坐起身,晃了晃頭“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允許你叫我月離!”
緣石化了,在月離起身的那一刻,因為啊,那日月離所穿的衣服早就破碎的不成樣子了,現在她身上隻有一件肚兜和褻褲,較好的身形全都暴露在緣的麵前,緣的世界瞬間淩亂了,一群草泥馬飛奔而過。
“哎——你怎麼了?”月離渾然不知,歪著小腦袋,望著麵前已石化的緣。一隻小手扶在了緣的額頭上,“唔,沒有發燒麻,臉為什麼這麼紅?”
緣隻覺得一陣幽香襲來,鼻下一陣熱流,鮮紅的液體順著臉就流了下來。
“喂!你沒事吧,怎麼流血了”月離手忙腳亂找布來給他擦鼻血。
結果不動還好,一動白皙的大腿若隱若現,鼻血越來越多了。在失血過多之前,緣奔了出去,趴在屋外的石桌上大口喘氣,心裏不停的念,色即是空,色即是空,可腦中卻不停回放著之前的一幕,少女較好的身形,白皙的皮膚,淡淡的幽香,還有哪一笑,哪一刹那,緣迷離了,那個人以一種強硬的姿勢擠進他的心,攪亂了那一池春水。渾然不知的月離就這樣,穿著肚兜和褻褲,跑了出來,雪白肌膚暴露在陽光下,少女較好的身形被勾勒十分完美,整個人像是半透明的玉器,美的不可方物。
可憐的緣看到這一幕後,剛止住的鼻血又一次的噴了出來,心中感歎,今日出門怎麼就忘了看黃曆呢?命犯太歲啊!
“以後出來記得把衣服穿上,”緣撕了一截袖子,塞住了鼻子,青色的布塞在鼻子裏,甚是滑稽,脫下外袍,小心的把外袍披在月離身上,好似對待珍貴的寶物,一邊替她整理衣服一邊念叨著:“女孩子家家,是萬萬不可這樣的,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月離心裏滿是疑惑,人界有這樣的規矩嗎?不知道呢,“反正緣不會不要我的,對吧!“月離眯眼一笑”怎麼和個老頭子似的,這樣念念叨叨,我不怕嫁不出去,隻要你不會不要我,嫁不出去又有什麼關係呢!你說是吧?”眼底滿滿的笑意,她喜歡他,他是第一個關心她的人,自她有記憶起,所有人對她都有各種不同的態度,可唯獨沒有人真正過關心她,一個都沒有,這個人類,是第一個關心她的人,他眼底的東西,她第一次見到,那麼溫柔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