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字？”
“閼氏。”
“啊？是羌可汗的妻子麼？”
“是啊。”皇後笑的高深莫測，卻並不願意再多說一句。
……
又過了半月，天氣越來越寒冷，這些時日卦士和巫祝不停的穿梭在宮內宮外，卦算出征的吉日，消除京城的汙穢之氣。
終於是到了那一日，晴空萬裏無雲，地上的旌旗卻翻卷如紅雲連綿。鴉雀無聲，隻聽到巫祝的聲音飄蕩在空曠的廣場上。
“皇天在上，後土在下，羌人不義，奪吾糧草，傷吾同胞…….”
皇後端正的坐在後座上，麵容肅靜又莊嚴，望著身前的列陣。身邊自是後宮眾妃，整齊的排列著，譚妃就在她的身後，低垂著頭，麵無表情。清憐卻知道譚妃的心定如滔天巨浪般不能平靜，可是又如何，清憐莫名的譏笑了起來，希望在場麵上不要搞的怎麼難看才好。
“……陛下親征，得天下之義，承後土之德，必當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吾皇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萬歲。”
四十萬軍士的聲音連天都撼動了，整片天地間似乎隻剩下這一種聲音。
皇後望著祭台上握劍盟誓的皇帝，恍然間忽然覺的回到以前的時光，那剛起兵的時候雖然隻有幾千人，他卻也是這般，嘴角邊掛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恰好抬起頭的譚妃捕捉到這絲笑意，頭低的更低了，心中恨意卻更為熾烈，不知覺中手緊緊的握成了拳，一直注意著譚妃的清憐嘴邊的譏笑更深了。
儀式完畢，皇帝翻身上馬，接受太子領的朝臣的跪拜，皇後等也都遙遙相拜，四十萬的軍士隻是留下一縷塵煙，也漸漸消散在虛空之中。
皇後也帶領眾妃回到宮殿，一路皆無語，隻有一個妃子搖頭輕笑，甚至輕輕拉了拉譚妃的衣袖，那譚妃握緊的拳終於放鬆下來。
回到碧落殿，皇後問那妃子是誰？清憐答是德妃，她的兒子已經冊王，封地在東邊的青州。皇後默然不語，最後終於說：“清憐啊，我的皇兒終是太過軟弱，以後我做的事必然要遭到天下人的非議，若真是有這麼一天，我姓成的必然登不上這寶座，那寶座還是要姓秋，到時候你青丘家就要站在青王的身邊。”
清憐啞然：“這如何說？”
皇後抿了口茶：“卦相而已，你隻當聽過便了。”
清憐卻不肯罷休：“陛下認識那妃子吧？”
“見過數麵，並不熟悉。”
“以前可能是，今日一見，必是想起什麼了吧？”
皇後默然，終於開口：“確實，以前我見過一個和她很像的人，在爺爺的身邊的時候。”
清憐聽她怎麼說，知道了七八分，便不在多問。她知道的青丘家與成家的關係從前朝便開始存在，不，也許更久，皇後的太祖還曾是前朝的丞相，雖然後來因為一些事情被處死，不過皇後的爺爺並不甘心如此沉寂下去，何況他還有青丘家的關係，終於看中秋翎，甚至讓兒子把孫女嫁給他，最後終於事成？是麼？到底算成不成？清憐歎，還有一個人，竟然連自己的孫女也不相信，還是擔心別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