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爾頓酒店宴會大廳。
安暖暖站在人群中,看著頭頂上那幅巨型的婚紗照,一顆心宛若被針紮著一樣,一下一下地痛著。
照片上那個單眼皮,笑起來眉眼彎成一道月牙兒,像極了韓劇男主角的男人,不久前還說過要娶她的。
“暖暖,將來我們結婚的時候,我要請一支法國樂隊為我們演奏婚禮進行曲,我還要在婚禮現場擺滿你喜歡的鬱金香,給你定製一條鑲滿鑽石的婚紗,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不嘛,我不要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將來結婚,我要去火鍋店擺幾桌,讓來賓們吃得滿頭大汗,那才有過日子的煙火味。”
“我的暖暖又調皮了!”
“……”
眼下這場訂婚宴奢侈豪華,天花板上精致的水晶吊燈,地板上五顏六色的鬱金香,盛裝出席的法國樂隊……可穿著鑲鑽婚紗的新娘卻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安柔柔!
她深吸了幾口氣,再將目光移開,然後走向點心區。
在點心區那邊夾了幾塊蛋糕,若幹巧克力,又帶上幾片水果,她便回到一個角落。
角落裏有一個男人。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流川,吃吧,”她把點心盤子放在流川的輪椅托盤上,像喂一隻小狗。
流川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男人,一個月前因車禍坐上了輪椅,順帶著腦子也不好使起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安暖暖見他酷酷的又不愛說話,像極了《灌籃高手》裏麵的流川楓,就給他取名流川。
現在的流川就像個小孩似的,蹙著眉,對安暖暖拿回來的點心一點都不感興趣:“暖暖,我要吃茴香打鹵麵。”
“今天不做麵條,你要是不吃,就要餓一整晚肚子咯,聽話,把這點心吃了,”她像哄小孩一樣,非常有耐心,就像她的名字,暖暖。
流川這才慢吞吞的拿了一塊巧克力放嘴裏,吃相還是挺優雅的。
安暖暖正要鬆一口氣,可一轉身,卻看到背後不知什麼時候站著一個穿白色西裝的男人。
她的心驀地抽了抽,也不知道該打招呼還是不打。
說一聲恭喜?
她做不到。
一個月前的那個傍晚,她本來是要跟好朋友去酒店捉奸的,沒想到誤打誤撞看到他和她妹妹安柔柔在酒店偷、情。
在奸、情被撞破後,陸建之馬上就宣布了要娶安柔柔,連個解釋都沒有給她。
倒是安柔柔給她發了好幾條信息:
建之不適合你的,你放手吧。
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世,一個從小沒有媽,在農村長大的土鱉,怎麼跟我比?
……
安暖暖深深地看著陸建之,腦海裏全是以前他寵她的回憶。
可一想到他就要成為別人的老公了,她便深吸一口氣,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再看他。
正要背過身去,可陸建之卻對流川產生了興趣。
他那張俊美的臉上充滿了鄙夷:“聽柔柔說,你又有了相好的,就是坐輪椅的這個廢物?”
這句話,仿佛一把利箭,安暖暖的心比來時更痛了。
從什麼時候開始,陸建之講話變得如此刻薄了?
她擋在流川麵前,因為傷心所以一張小臉顯得很是憤怒:“所以,安柔柔說什麼你就信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