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1 / 3)

文捷說:“喲,還真有流動哨。他們早發現咱們了吧?”

“那是。”劉前進看著兩個戰士跑上來,指指大青石下的岩羊,“換崗的時候把羊送到炊事班去,就說是彭政委給大家改善夥食。”

兩個戰士抬著岩羊下山了。

“你們倆到底怎麼回事啊?我都搞不明白了。”文捷看著兩人。

劉前進轉身欲走,彭浩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說!你搞什麼名堂?”

劉前進笑而不答。

文捷上前拉開彭浩:“劉場長,我也叫你搞糊塗了,你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彭浩突然明白過來:“前進,你用我的那枚空彈殼‘套’弄我打死的那隻岩羊,演了一場惡作劇。你是想演繹這件事的過程,去推斷和證明另外一件事……”

劉前進打斷彭浩:“你說得太麻煩了—簡單點說,那兩次,三枚彈殼是凶手在開槍殺人之後故意放到屍體附近的。是人家早謀劃好了的,就是要陷害你,栽你的贓!”

文捷恍然大悟:“這……你是怎麼弄明白的?”

劉前進說,有一天他擦槍的時候,一粒子彈從拋殼口跳出來,掉到地上。他在地上找了半天,撿了個空彈殼。他急了,又拱到桌子底下,才找到那粒子彈。當時,他把子彈和彈殼並排擺在桌上,看了一會兒,突然明白過來什麼,又急忙拿起老班長的記錄本翻到其中一頁,上麵記著:“6月9日,老龍口糧站倉庫。我看見小江在揀彈殼,他說給彭政委找手表……”

“我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內鬼用自己的子彈殺害了我們的戰士,卻在屍體附近放上了老彭槍裏彈出來的彈殼……”劉前進說得有些激動,“今天上山,我就是要當著你倆的麵,演一場好戲!”

文捷麵露焦急:“這麼說,內鬼早就盯上了彭書記槍裏彈出來的彈殼了?”

“那當然了!”劉前進肯定地說。

一直驚愣著的彭浩張開手掌,看著手裏的彈殼,彈殼反射出灼目的光,刺得他睜不開眼睛……

很長一段時間裏,彭浩已經不願再去想發生在老龍口糧庫裏的那件事了。那天晚上,他聞到一股汽油味道,就猜到是有敵人進了糧庫,裏麵的土匪發現他之後,兩人就扭打在了一起,彭浩的表帶被扯斷了。土匪的心思顯然放在縱火上,並不想戀戰。自以為打死彭浩之後,便忙著往糧垛上繼續潑灑汽油。彭浩舉槍報信的三聲槍響,讓土匪倉皇中對他射了幾槍後便逃之夭夭。

劉前進說:“老班長以為小江是去給老彭找手表了,其實小江更想找的是從老彭手槍裏崩出來的那三個彈殼。”

彭浩點點頭:“虧了老班長寫了那麼一句閑筆呀,要不然,這個疙瘩還真是難解了。”

文捷說:“照這樣看,小江是殺害井台邊那兩名戰士的凶手了?”

彭浩搖搖頭:“小江沒參加雞冠嶺追擊戰,更沒到過官寨的井台邊。”

“是啊,”劉前進說,“小江沒到過井台邊,那就是另有其他人槍殺了兩名戰士,之後,這個人把那兩個彈殼放在了兩名戰士的身旁。”

文捷說:“這麼說,殺害小李和那兩名戰士的凶手不是同一個人了。”

劉前進說:“開始我們還懷疑凶手是同一個人,這樣就正中了敵人轉移視線的奸計!狡猾啊,程部長說我們遇到了高手,一點不錯!”

文捷說:“這樣看,小江的背後,還應該有條大魚。”

彭浩說:“那條大魚,應該就是指使小江去揀彈殼的人。”

文捷站起來:“小江已經死了,死無對證—我們怎麼辦啊!”

一輛裝滿圓木的大卡車沿山路蜿蜒駛來。前麵一輛車的副駕駛位置上,坐著軍區後勤處的梁處長。開車的戰士指著遠處的一座高山:“梁處長,轉過那座山,就到新錦屏農場了。”

梁處長舒了口氣:“總算到了。這一路上我都提心吊膽,生怕出事呀。”

戰士說:“聽說唐靜茵匪幫在這一帶活動猖獗,他們要是知道這車上拉的是什麼東西,非紅眼不可。”

梁處長點點頭:“所以咱們才裝了一車圓木嘛。”

汽車疾駛而去。

梁處長不會想到,他們的車隊早被花子盯上了。在一處山坡上,花子正帶著二十幾個土匪向山下打量,他放下望遠鏡,泄氣地罵道:“媽的,我當是什麼好東西呢。一車木頭……撤!”

唐靜茵聽說運輸隊拉了一車木頭去新錦屏,當即表示懷疑:“不對,那些木材下邊很可能藏匿著別的東西,像過冬的衣物或是糧食。”

寧嘉禾也認可唐靜茵的分析,對花子說:“以後再碰上這種事,你要多長個心眼,不妨丟幾顆手榴彈,放他幾槍,敲打敲打,探探虛實,那些穿的吃的,我們也缺。”

花子忙不迭地點頭:“我記住了,特派員、唐司令!”

梁處長帶來的東西既不是穿的也不是吃的,而是藥品。

看到戰士搬開車上的圓木,劉前進指著梁處長說:“行啊,你這應該叫詭計多端吧?”

“這都是叫土匪給逼的呀。”梁處長拍了拍藥品,“這裏有不少都是消炎藥。”

文捷說:“太感謝軍區首長了。眼瞅著換季了,這陣農場患感冒的人特別多,我們正愁這事哪。”

梁處長見戰士要搬裏麵的箱子,忙說:“那幾箱別動,是給軍分區準備的。程部長指示,寧肯多繞點路也先給新錦屏送來。”

劉前進說:“要是程部長把給他們的那一份也給我們,我就更謝謝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