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2 / 3)

“別說了,我相信你!”

“曉渝,謝謝你能相信我!”侯仲文感激地拉起關曉渝的手,關曉渝倒在了他的懷裏。

戀愛中的人叫人妒忌。現在周圓就嚐到了這種妒忌的滋味。眼睜睜看著關曉渝最近整天笑容滿麵,周圓就猜出關曉渝和侯仲文的關係有了飛速發展,可她當麵揭穿兩人的事情時,關曉渝卻矢口否認:“現在農場的工作這麼忙,哪有工夫想個人的事情。”

“口是心非!我都看出來了……你對侯監區長早就有那個意思了。”

“和你說多少遍了,我們那是工作關係,你不要瞎說。”

“你們都是領導,工作接觸是多。可是你對他生活的照顧可不少啊!那次侯監區長病了,看把你急得,送藥,送麵條,回到宿舍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害得我也跟著你失眠。”

“你失什麼眠?”

“你老是在床上烙餅,我能睡得著啊?”

“同誌病了,照顧照顧,那不是應該的嗎?”

“侯監區長沒病的時候,你還跑去給他拆洗被褥、洗衣服呢!”

“你不也給劉場長拆洗過被褥、洗過衣服嗎?”

“我跟劉場長是上下級關係,工作上接觸的機會並不多,可我就是願意多接觸他,我也不怕別人說什麼。不過,我對劉場長好,他對我可是一點兒也不好。他跟我說話,不是吹胡子,就是瞪眼睛,再不就是下命令。前兩天我跟他說,攝影工作需要一間暗室,讓他給我分配一間房子。你猜他咋說?他說,好房子沒有,破倉庫倒有一個。”

“用破倉庫改個暗室,也行啊。”

“可是他又說,批給侯監區長了。侯監區長老早跟他要的。”

“那你就跟侯監區長說說唄,我看他要那間破倉庫也沒什麼用處。”

“那你給我說說吧。”

“你說吧,沒事。”

“我……我還是有點打怵跟侯監區長說話。”

“打什麼怵呀?他那人……挺好說話的。”

“得了吧,那是你覺得。要不,你就給我說說!”

“你呀—就跟劉場長能說會道的。”

周圓打了關曉渝一拳。

吃完午飯,一天的學習時間到了。女犯們規規矩矩地坐在小板凳上開始念報紙。柳春燕念得結結巴巴:“經過幾年經濟恢複,人民政權得到了鞏固,國家經濟情況有了根本好轉。這樣,社會主義建設的任務就迫切地什麼到了黨和國家的麵前了……”

嚴愛華過來看了一眼:“‘擺’,擺到黨和國家的麵前了。”

柳春燕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這是個‘擺’字啊!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啊!”

坐在門口的大菊說:“要是淩若冰在這兒就好了,她沒有不認識的字,念報紙像唱歌似的,又順溜,又好聽。”

柳春燕說:“你別想她了,人家現在是農場的人了,跟文政委一桌吃飯了。”

嚴愛華正色道:“淩若冰是被別人誣陷進監獄的,她跟你們不一樣!”

侯仲文進來:“念報紙呢?”

眾人起立。

侯仲文示意大家坐下:“你們一定要好好學習學習,加強自己世界觀、人生觀的改造,爭取減刑,早點出去為建設社會主義新中國貢獻一份力量。”

大菊出神地看著侯仲文。

侯仲文看了眼大菊,笑笑,對嚴愛華說:“繼續念吧。”

侯仲文往外走,大菊還在看著侯仲文。

嚴愛華跟著侯仲文出去,回頭對柳春燕說:“你接著念。”

嚴愛華在女監走廊盡頭追上侯仲文:“監區長!”

侯仲文站下:“有事啊?”

嚴愛華猶豫了一下:“……有件事,我想向你反映一下,不知道應不應該……”

“什麼事啊?你說?”

嚴愛華四下看了看:“這件事……”

“哎呀,你說嘛,怎麼還遮遮掩掩起來了!”

“大菊—大菊說,她認識你。”

侯仲文笑了下:“這—這大隊裏誰不認識我啊?這怎麼了?”

“你沒聽明白,她說她好早以前就見過你。”

侯仲文怔了怔:“這個大菊,我看她是有問題。你叫她來提審室,我跟她說說。”

大菊真見到侯仲文,反而一直低著頭,什麼話也不說了。侯仲文讓嚴愛華在門口等著,問了半天,才從大菊嘴裏知道,原來大菊曾經嫁到他們村裏,從他母親那兒見到過侯仲文的照片。

“你怎麼會嫁到侯家壩子的?那是哪一年?”侯仲文問。

“家裏窮,還不上地主要的債,就把我賣到窯子裏了,老鴇子看我整天要死要活的,又把我賣給人販子,人販子又把我賣給侯家壩子一個老光棍了,那是四八年開春。那個老光棍對我不錯,我想這輩子就這麼對付著過吧。可沒想到,過了不到三個月,那個短命鬼就得癆病走了……”大菊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