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靠坐在一邊的椅子上,兩隻手擦拭著眼角邊緣,麵帶愁容,眉頭緊鎖,上唇用上門牙咬著下唇。側臉白皙無暇,凝黑深邃的雙瞳靜靜地還滴著淚。
窗外的風呼呼地往裏吹著,輕輕地吹拂在她的臉上,又吹在她的胸口。讓渾濁的眼淚湧出眼眶,沿著兩側的臉頰刷刷的流,流落在嘴角邊,流淌到脖子旁,滴落在大腿上,臉上充滿了悲傷。淚水在她臉上縱橫交錯地流,就像細雨打飄萍,又像裂縫爬上快要破碎的碗,又更像淚水已在她臉上織成了一張蜘蛛網。她是如此的傷心難過,好像被整個世界所遺棄一樣,仿佛自己的整個生命也無法傾訴一樣。內心充滿了尖銳的隱痛,就算是流了眼淚也無法使他減輕,更別提用來掩蓋內心疼痛的傷疤。
虞拒霜看著女兒淚如雨下,一顆一顆豆大的淚滴滑落下來,那感覺好像自己聽到了一種異常悲愴的鳴叫聲。感同身受,內心也猶如刀割般,兄弟能同根生,母女也能同相連,世間爹媽情最真,淚血溶入兒女身。殫竭心力終為子,可憐天下父母心。打在兒身,痛在娘心,自己也忍不住想跟著她嚎啕大哭一番。
虞拒霜根本也不想這樣傷害自己的女兒,因為她傷害的人,也同樣是對自己很重要的人。她隻是錯手失誤,想要反悔,手已不聽使喚,來不及阻止了。自己也想找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來維護自己,想要躲在牆角,挖個深坑,把自己這些年所有的孤苦、失落、悔恨以及不奢憐憫的傷深深地拋棄在那裏。
“對不起,媚兒,別哭了,都怪為娘一時心急,錯手傷了你,請原諒母親吧!”虞拒霜深情地望著她的女兒,親切寬慰地道。
蘇媚瞬時止住了淚水,不再哭泣,兩眼注視的母親,發發牢騷道:“母親向來動手打我,我從未埋怨過你,隻是這次我也未曾放過什麼大錯,就隻是看看摸摸這隻雲紋玉佩。打我總要個理由嗎?這樣我不明不白的被母親責打,難道母親真的是因為這小小玉佩而向我發脾氣的嗎?”
蘇媚隻是有點憤恨和嫉妒,難道自己堂堂正正被您撫育了十多年的女兒,還比不上一個沒有生命價值的小小玉佩嗎?
母親虞拒霜腳步深沉地走到蘇媚坐著的椅子一旁,低著頭,一雙潔白的玉手撫摸著蘇媚長而飄絮的秀發,使其柔順。關懷的言道:“媚兒,為娘都承認錯誤了,瞧你,還在怨娘,生為娘的氣嘛。”
蘇媚撇了撇小嘴,兩眼還泛著淚花,打著鼻哼,十足的怨氣如潑婦罵街般,說道:“我沒有。”
子女不管長多大、有多高、有多成熟,在父母麵前依然是被看做是個孩子。
虞拒霜望著她這樣,搖了搖頭,不自覺的露出一絲憨笑,這孩子果然還是沒有長大。緩緩地蹲下來,兩手捧在蘇媚的臉上,用兩根大拇指輕輕地拭去她的淚水,溫柔地說:“媚兒,你可知道,在焚香齋內,有哪幾樣東西,為娘是不允許任何人觸碰的。”
“依我看,其一、這雲紋玉佩也算是一種。其二、應該是母親從小訓導我不能隨之亂碰的,放在鏡台上嵌著金花的一對鴛鴦檀香木鈿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