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她枉自攀上梁家,卻處處給人輕賤,憋屈了一輩子。
傅惜菊抿了口茶,輕聲道,“所以,你就算搶了我的親事,我還有舅舅家可以指望,怎樣都會過得不錯。而妹妹除了傅家,卻再無依靠。女子這一生,養在娘家不過短短十來年,你我做緣份也就是這幾年的緣份,何必為些針頭線腦爭來爭去?”
傅惜華閉了閉眼。
隻覺無盡疲憊洶湧襲來,壓得她整個肩頭都抬不起來了。
活了兩世,她才第一次看明白這個世道。
有些事,是一出生就注定了的啊!
任憑她再怎麼爭,再怎麼搶,又有什麼用?
“姐姐從前看我,是不是很好笑?就象戲台上的醜角,惹人發笑。”
“不會。妹妹你是個聰明人,又肯努力,隻是你努力的方向,總是不對。”
“我怎麼不對了?”
傅惜菊猶豫再三,方道,“你,始終學不會認命。”
傅惜華一下變炸了,“我憑什麼認命?難道就因為我是庶出,就活該一輩子被人踩在腳底下才對?”
她聲音淒厲,連眼珠子都染上一絲紅。
傅惜菊歎息,“你想不通,我勸了也沒用。”
這世上,並非就傅惜華一個得認命。包括她自己,人人都得認命。
傅惜菊是覺得,人得先接受命運的安排,做合乎自己身份地位的事。再去想著如何努力,把日子過好。
而不是拚命去爭奪一些本不屬於你的東西,這樣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還容易碰得頭破血流,傷人傷己。
傅惜華搖搖晃晃站了起來,滿心不甘,“是啊,我想不通。所以,我還是不會認命,還是要為自己爭一爭!不過四姐,你也要心,四姐夫的屋裏人,可是不少呢。”
看她一臉故作同情的刻薄,傅惜菊到底,把話咽了回去。
算了,就讓她誤會吧。
橫豎日子是自己過的,又不是給人看的。
梁家在訂下親事之後,早把那些屋裏人統統打發掉了,一個沒留。
往後,梁家還指著她舅家把梁家子弟往上帶一帶,對她這個準媳婦,不可能不多加敬重。
要是五妹嫁了去,怎可能有這待遇?
但要是傅德厚能爭點氣,或者傅老夫人的私心不那麼重,給傅家立一個更好的家主,她是不是也能嫁得更好?
但這些,就屬於沒意義的假設,傅惜菊從來不會多想。
但傅惜華不。
她回了房,頹然掩麵。
心中卻是深恨,為何自己不是太太生的。
身份,嫁妝,舅家的襄助。
她一樣都沒有,怪不得上輩子在平國公府過得那樣艱難。
這輩子庶出是無法改變了,不,還有!隻要傅老夫人作主,就能把她記在嫡母名下。
還有嫁妝,她好歹也掙出了一份。
掏出一千兩銀票,傅惜華有些可惜。
這個籌碼賣便宜了,卻總好過沒有。
蕭府。
比起駙馬,汝陽長公主顯然更加信任自己的姐妹。
所以在花一千兩銀子買下這個消息後,她第一個選擇分享的人,是德陽長公主。
德陽長公主花容失色,“她皇上,活不過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