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是不能開口話的,能開口的隻有活人。
美娘琢磨一回,便找了從前凝翠館的牙婆杜大娘。隻推是要找個人,打聽起舊事。
杜大娘大概是猜出點什麼,卻沒多問,隻告訴美娘,當初賣到徐家的丫頭裏,還有一個叫含煙的。
美娘輾轉找去,那姑娘倒是痛快,願意全部出來,卻有一個要求。
“殺了他!”
美娘答應了。
含煙便出徐贇不為人知的房中癖好,尤好淩虐。
從前徐贇答應帶她回京城做姨娘,給個正經名分,含煙才配合他,玩了許多花樣。
但後來徐贇卻隨手把她賞給一個下人,背信棄義。
含煙忍辱活下來,就是為了報仇。
這姑娘很是警覺。
她早發現徐贇對桂花頭油有種奇怪的迷戀,好幾回都想讓她用,都被含煙找借口推脫了。
因為那個和她同一批賣進徐家的丫頭畫眉,她清楚的記得,死後給她收拾屋子時,還剩下半瓶桂花頭油,而那是徐贇前一才賞給她的。
美娘之前到徐贇麵前話時,頭發上就故意抹了一把桂花頭油。
果然,吸引了徐贇的注意。
但他不知道,美娘用的桂花頭油,是格外加了料的。
那時徐贇不知,已經開始中招了。
當他跪在大殿之中,麵前的香爐裏,也是被美娘灑了東西。
跟之前聞過的桂花頭油配合,差不多一個時辰,藥效發作,徐贇才會在失神中出一切。
至於下雪,那就不關美娘的事了。
不過她覺得,“先生既可以夜觀象,看看風雲雷電,應該不在話下。”
師兄弟對視一眼,同時決定,一定要在接下來的上京途中,好好跟著先生,看看這些風雲雷電,爭取能學到一招半式。
隻是——
薛師兄悄悄問,“師妹,那個讓人實話的藥,方子也教教師兄唄。這山高水遠的,總得帶點防身的東西呀。”
師妹一句話,冷冷把他堵了回去,“有先生,你怕什麼?”
剛才還幫著教訓她,不給飯吃來著。哼,才不給你。
還是師弟會拍馬屁,晚飯時親手給師姐端了碗麵條。
“這是讓楊公公特意做的銀絲拉麵,瞧,跟頭發絲也差不離了,最軟和好消化了。”
又壓低聲音,“底下我還叫他臥了個荷包蛋,師姐偷偷吃,別給人發現。”
乖啦,孝順。
師姐感動的接了碗,卻也壓低聲音,“方子免言。”
“我哪裏是師兄那種人?那個藥方,我是不敢要的,能給點藥不?”
他還特意笑出牙花子。
他早發現了,師姐對他這樣最沒抵抗力了。
可師姐,師姐她升級啦!
硬是頂著師弟那燦如春花的炫目笑容,堅強的把注意力強行轉移到麵條上。
“不行。”
這可是先生給她的獨門秘方,看今那幫官員被嚇得慫樣。估計她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裏,都可以憑此藥威名,在蕪城橫著走了。
不過看師弟一臉憂傷,美娘還是心軟了一瞬。
“以後要用,清楚再找我拿。”
可殿下,還是很憂傷啊。
師姐怎麼這麼快就喜新厭舊了?
他,他要與時俱進,再接再厲!
看這對師兄弟老圍著女弟子打轉,上官令不高興了,吹起胡子瞪起眼睛,“明就要出門了,還不趕緊把自己事情做好?尤其那個祭品,要是出了什麼差池,我可唯你們是問!”
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大雪,這樣氣明能出門?
可令半仙的話,就是這麼神奇。
雖下了一夜雪,可等到次日,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