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清靈女聲溫柔響起,“大家趕緊回家避避吧,這樣怨氣深重的大雪,雖不是衝大夥來的。隻怕寒氣深重,回家趕緊煮些薑湯喝了,恐受牽連。”
“龍女得對,快回家吧!”
長春道長補了一句,“薑湯裏最好再加些柴胡桂枝,若買不起,在我們觀裏拿也是一樣。”
“多謝道長!”
有些膽的百姓當即領了藥材就跑,生怕沾染上這些不吉利的雪花。
還有些虔誠的,卻記著給白龍王和龍女磕了個頭,才匆匆往家趕。
從這一日起,蕪城上空的薑湯味,飄了足足好些。
而這一晚的大雪,也直下了整整一夜。
可見上官先生,不,令半仙的,就是真的,那徐贇就是個殺人犯!
遣散了百姓後,徐贇不服,色厲內荏,“就算下雪,也不能因此定我的罪,你有證據嗎?”
上官令看著他的眼睛,“自然沒有這樣的規矩,所以你很快就會招認。正好,諸位官員都在,一起作個見證。長春道長,借你大殿一用。”
長春道長佛塵一甩,稽首,“先生請自便。”
一幫子江州官員也慌了,才得到消息趕來的江州知府更是跑得滿頭大汗。
徐贇嚎叫,“你休想嚴刑拷打我!”
可上官令一不打,不二罵,三不審問。
隻是命江州知府帶著所有官員,到供奉著白龍王的大殿一側坐下。
徐贇一個人跪在神像麵前的蒲團上。
上官令在另一邊,跟願意追隨他去邊關的弟子學生們,講書念經。
等了將近一個時辰,官員們正昏昏欲睡。
上官令讓閑雜人等俱都退下,隻留下兩個男弟子記錄,忽地厲聲質問。
“徐贇,你到底害死了多少人命,還不從實招來!”
官員們齊齊一凜,精神起來。
隻見徐贇,跪在那兒,竟然跟中了邪一般,迷迷糊糊就開了口。
“我,我不記得了……三年前,還是四年前,那晚上,我喝了好多酒,是哪個國公家娶兒媳婦呀……嘖,他老婆可真醜,旁邊的丫頭倒挺漂亮。頭發上搽了桂花油,大辮子梳得油油光的……我回了府,有個丫頭來伺候,頭上也梳了桂花油……我拖她進了屋,她哭得好厲害,什麼早就訂了親,明年就能出府了……可她越叫,我就越興奮……等到半夜醒來,才發現那丫頭,連身子都已冰了……”
“我爹好生氣,打了我一頓,還把我趕到鄉下莊子裏關了許久……”
“那你放出來之後呢?”
“之後,之後那我包了船遊玩,有個船家女長得不錯,卻有些黑了,我起初怎會瞧上她?誰知那,她哥給她嫂子從鎮上也買了瓶桂花油,妮子夜裏偷偷拿來用,被我瞧見,威脅要嚷嚷出來,把她騙回房了……”
“嗯,後來便命人扔進河裏,倒是幹淨……”
“六月那會,不是大水沒退麼?我在蕪城別苑悶得無聊,就讓牙婆送幾個丫頭來玩。有個聲音聽著怪悅耳的,我就賞了瓶桂花油……晚上,就把她給弄死了……”
“事後才知,那丫頭隻賣了五年的身契。便叫了吳通判來,把屍體藏他轎子裏帶走。後麵的事,就是他料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