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婉嚇了一跳,轉頭看是鄭飛揚。才打拳回來,額頭冒著白汽,出了不少汗。
她忙抹了眼淚,“沒事,我就是覺得自己傻,從前怎麼喜歡那麼個人?”
她心裏憋屈,想找人。
鄭飛揚勸,“誰不傻來著?那劉家好歹跟你不是親人,我上次回去,跟我親娘,我要搬到蕪城來了。我還以為她會舍不得,留一留我。誰知竟隻顧著拍手叫好,還叫我發達了,別忘了她和妹子。那我瞧她分明在給妹子做厚襪子,卻沒想著給我做一雙。哪怕順嘴問一聲啊?我要是想不開,早一頭撞死了!”
這件事,他早想跟美娘的,隻是找不到時機。這會子倒是不知不覺,跟江婉婉了。
江婉婉好奇,“你家不就你一個兒子麼?你娘不看重兒子,竟看中你妹子?”
這事就來話長了。
鄭飛揚如今以為自己長進了,鄭寡婦能對他改觀。誰知真是江山易改,本性改移。
鄭寡婦如今是對兒子客氣了,但那是建立在他能給她們母女帶來好處的份上。何曾象疼愛妹子那般,真心疼愛過他?
雖早不敢指望她了,可到底每回遇到這種事,還是會被傷到心。
江婉婉挺同情的。
她是被劉家虐,被嫡母虐,但好歹不是親娘。比較起來,好象鄭飛揚還更慘一些。
於是兩人倒是相互寬慰,聊了許久……
入夜,譚府。
在譚夫人起身到門口探看了十五次後,譚二哥總算是回來了。
外頭雪已經停了,隻他身上仍帶著一身寒氣。臉卻是紅撲撲的,張嘴還聞到一股酒氣。
“我的兒!可是凍壞了吧。”這是譚娘。
譚大人放下書問,“這是留飯了?還喝酒了?”
譚仲宣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是呢,我本來不留的,先生叫我留下。林家妹妹也飯都準備著了,隻好留下。陪先生喝了一壺老米酒,林家妹妹就隻給了一壺。先生半,最後也隻多給了他半杯。也不知從哪裏釀的老米酒,挺香淳的。二回妹妹去問一聲,倒是給爹娘也打幾斤嚐嚐。”
譚迎春還沒插上話,譚大人就嗔怪起來,“你這傻子,怎麼就惦記上酒了?那上官先生的學問,你聽了多少?”
譚夫人不高興道,“若聽得少,能留到這會子才回麼?三丫頭還不快給你二哥盛碗熱湯來?解解酒氣。”
“我不去!”譚迎春把桌上的瓜子一推,酸道,“娘都到門口看過十五回了,別想賴,我都拿瓜子記著數呢,偏心眼!要不是我的麵子,人家能請二哥去,還留飯給酒喝麼?好容易燉回好湯,都舍不得給我多喝一碗。什麼怕我發胖不好看,分明就是氣!”
譚夫人瞪眼想發火,譚大人倒是笑了,“你這丫頭,行啦行啦,知道你這回立了功,年底爹給你打枝金釵。”
譚仲宣也笑,“我在上官先生那兒,吃得挺飽。三妹想喝,我給你盛去。”
“哪要你呀?”譚夫人把他一拍,“好生回你爹的話,我去。”
又指著女兒罵,“給你盛一大碗,看還堵不堵住你的嘴!”
譚迎春做鬼臉。
喝不完給丫頭,才不怕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