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具無頭屍首,身長六指,渾身被數道紫氣籠罩著,有縹緲仙塵之風,周遭還有無數白羽鳥盤旋。
“天有九足烏,地有白羽梟……你%#到底是誰?!!!”
隻是挨了幾道琴音,武極魔尊就感覺渾身好似被小火烹煮,從內而外的氣血沸騰不止,比他肉身成聖時還要痛苦萬倍。
受不了這般痛苦,武極魔尊仰天怒吼一聲,渾身的煞氣將他包裹住,很快在身後凝成了一具氣血法相,憤怒不已的朝兩人襲去。
“勞煩閣老了,替我頂住一炷香。”
有這手段,我說怎麼拖了這麼久,搞半天還有延遲。
心中吐槽著,季明的動作卻是不慢,額頭的白蓮青光亮起,開始複製粘貼。
他的歡喜法相還沒練到家,怕是頂不住一炷香,隻能費力請外援了。
[兆陰敕令陽——九天尚父五方都總管北極左垣真君]
轟!
血氣法相襲來的瞬間,一方金印將季明庇護在內,瞬間彈飛了無極。
不多時,一道全身通紅、怒發衝冠、紅甲玄冠的法相赫然在目,三頭六手,各持斧、索、羽箭、斷劍、戟,壓迫感瞬間將武極壓了下去。
一連好幾次,季明都像是戲弄孩童般,將武極的氣血法相玩弄於股掌間。
不過這東西季明壓根撐不住一炷香,消耗堪比見隱境傀儡,頂死也就半炷香,後麵就隻能硬撐了。
果然,在身後的法相散去後,季明很快就落入了下風,隻能開啟陰魔道硬抗,罕見的露出疲態。
“TMD! 你個小雜種!給老子撒開!我和你無冤無仇……”
“QNMD!”
由於季明將涼亭裹得像個粽子,兩人是誰也奈何不了誰,隻能互相玩起了嘴炮,武極卻還差點被罵破防了,隻能更加賣力的進攻起來。
跑是跑不了了,隻能寄希望於季明先倒下,讓他尋得一線生機。
可惜……
“時辰已到,武極,隨我一同走吧。”
“不!!!”
隨著武極不甘的怒吼,一雙六指白手伸了出來,輕輕撫過他的身軀,從裏麵扯出了一摟神識,很快拉入了涼亭中,再不見蹤跡。
至此,武極魔尊身死道隕。
將這尊完好的魔尊殘骸收入囊中,季明鄭重的將頭顱放回了無頭屍首上,讓這位國士能最後看一眼沙州。
“張節帥,生死別離,人之常情,我定當收複失地,可還有什麼想說的?”
“……但悲不見九州同。”
輕輕吐出幾個字後,張議潮緩緩閉上眼眸,感受著涼風吹拂臉頰,往日的畫麵開始不斷浮現。
他好像又回到了某個午後,報喜的官員策馬揚鞭,前來道賀的達官貴人擠滿了庭院,尚且壯年的父親還在笑著應和他們。
而那時的少年卻是拋下一切,在某個懷朔鎮信使的蠱惑下,騎馬北上敕勒川,站在山坡上目睹了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象,與好友憧憬著未來。
當時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
那年他二十有三,高歡已是而立之年。
這也是他最後一次見到老友。
初平三年,張議潮受炎神宗重用,率隊西去河內十三州,受封沙州節度使。
大業十四年,汴梁淪陷,同年的河內,最後一處泉州也被天魔攻破,此後再無大炎河內州。
若能收複失地,死亦何恨?
最終,這位戎馬一生的節帥永遠閉上了眼,身影隨著涼亭一起化為灰燼,隻留下兩根骨指,停在了季明跟前。
不過,此時的季明卻來不及查看,因為某個失蹤的小龍女已經來到他的麵前,正氣鼓鼓的瞪著他:
“把魔尊的身軀給我!”
(在加速和不加速之間糾結,感覺審核有點想把我放出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