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話裏幾分真、幾分假,還須季明仔細分辨。
暫時看來,雙方似乎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呂端向季明直言,隻要再過上半個月,讓他把法器煉製成,這老頭自己就會退去,屆時季明不管做什麼,他都隻當沒看見。
作為投桃報李,季明也要想辦法壓製住外麵那些“野心勃勃”的人,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歸季明節製。
如此一來,三人便在一種極其詭異的情況下,正式達成了共識。
“小友,不再坐坐?我二人還想與小友攀談攀談,給小友授業解惑,何必如此急躁?”
“嗬,多謝上仙好意,隻是小子瑣事纏身,還是忙得緊。
告辭。”
說罷,季明站起身,在二位魔尊笑吟吟的注視下,大步離開了殿內。
而等他離開後,道衍又盯著背影看了許久,突然轉頭問道:
“你這遭瘟的老頭,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要是換作以往……”
“唉,什麼以往,都是過去老把式了,休要再提。”
呂端搖搖頭,嘴裏不知嘟囔著些什麼,老臉總是閃過些許不自然,瞧著十分怪異。
嗅到不尋常的氣息,道衍將這老頭的消息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突然想起來什麼,表情逐漸變得玩味,輕浮的開口道:
“聽說幾十年前的中州天生異象,你這老道前去尋寶,怎麼最後還被人打回來了?不會是那位道君……”
“聒噪!你這廝到底有什麼事?沒有就滾遠些,別礙老頭子的眼!”
被戳到脊梁骨,呂端明顯有些急眼了,氣急敗壞的罵道,老臉也被氣得不輕,險些要將這老友轟出去。
見狀,道衍也不惱,隻是聳了聳肩,指了指殿外的方向,饒有興致的問道:
“那人是你徒弟?資質差了些,卻是個有大造化的,胸有驚雷而麵如平湖,我倒想收他當個道童……別那麼瞧我,我又不喜小廝,隻是想尋個人給自己養老。”
聞言,呂端沉吟片刻,還是搖搖頭道:
“雖說掛著我的名頭,但那是汝欽的手下,你要人便去尋他吧。”
“成,我去找找那位小祖宗。”
言畢,道衍站起身,身上魔氣纏繞,就要去找門外的季明。
不過臨行前,不知怎的,他還是停住了腳步,再次轉過身,一副將信將疑的模樣:
“他殺了你親侄,你當真不記恨?我們這些地仙可不修太上忘情,可別讓我收了人做徒弟,你又要同他舊主尋仇,我還做不做人了?”
“把你那狗膽安回肚子裏,要去就去。”
“真不惱火?好些年的交情,你要真心想尋仇,我也不惜得這條老命。”
見老友語氣不似玩笑,呂端表情一怔,稍稍有些沉默,但很快話鋒一轉,笑罵道:
“免了,你那老命我可擔不起,還是自個留著去找婆娘噫。
生死離別,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這也是他的劫數,過不去又能怪誰……”
老翁的語氣略顯惆悵,卻沒有想象中的怨恨,叫人也分不清真假。
道衍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留下一句請喝酒的話,整個人很快消失在大殿內。
“唉……”
良久,殿內似是傳來一聲歎息,但又聽不真切,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繼續上班,掙窩囊費)